早朝,气氛压抑而恐慌。
顾田寒沉又威严的眸光扫了一圈大臣:“朕有意废太子,各位爱卿意下如何?”
朝臣们皆是低着头,谁都看出来的,陛下这是执意要废太子。若是在这个时候出头,会牵连到自己身上的。
顾田看向吕大人:“吕爱卿认为如何?”
吕大人行礼道:“陛下,太子关乎国家社稷,虽是陛下的家事,还请陛下三思。”
“三思?”顾田重重的哼了声,面染薄怒:“你们看看太子做的都叫什么事?丢尽了皇室的脸面,让百姓失去了对皇室的信任。此事……”
林公公轻咳了一声。
顾田立刻换了一句:“此事,朕再考虑考虑。退朝!”
皇帝一离开,朝臣们便三三俩俩的结伴往外走,低声商议着皇帝要废太子的事。
“吕大人。”霍隶追上吕大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小声道:“吕大人认为,陛下此举是何意?我瞧着,陛下是铁了心要废太子,可又顾忌着什么。会不会是皇后娘娘手里的兵符?”
吕大人:“霍御史,我们到马车上再谈。”
两人坐着马车。
“霍御史,此事怕没这么简单。若陛下是顾忌着皇后娘娘手里的兵符,不会在早朝提出废太子的,此事可能和苗疆有关。”
“又是苗疆……”霍隶的话还没说完,马车便嘭的一声倒在地上,摔得他和吕大人七晕八素:“吕大人,您可还好?”
却在这时,马车传来砰砰砰几声,霎时间四分五裂,变成数个碎片飞散在四周。
还不等霍隶和吕大人反应过来,便见五六个蒙面黑衣人朝他们冲了过来,而马和马车夫早已命丧刀下。
君亲王府。
“什么?!”念云的小脸微沉,提起药箱疾步往外走:“珠翠,再细说细说,吕大人和霍隶怎会出事的?再有,请王爷到霍府看看霍隶的情况,我到吕府看看情况,随后到霍府。”
珠翠的语速极快,但吐词清楚:“霍御史和吕大人下朝结伴而行,在半路遇到了蒙面刺客。也不知那些刺客是何目的,当场杀害了吕大人,却只打晕了霍御史。”
“王妃,只怕此事没这么简单,是有人想栽赃嫁祸。”
“让凌霄尽快查清楚此事,再派剑痴清理一遍皇都。但凡江湖门派,挨个儿上门挑战。”她太久没动粗了,有些人还当真以为自己能耐非凡:“传信给晏阁主,在最短时间内查清楚幕后之人的身份。”
“是。”珠翠行礼后,退下去办事。
吕府,一片素白,整个府邸沉浸在悲痛中。
念云一走近正厅,便听到了悲恸的哭喊声,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吕大人作为两朝元老,生性正直公正,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却没能寿终正寝。
吕扬朝念云行礼道,他忍着悲痛:“多谢君亲王妃前来吊丧。不知,君亲王妃可有歹人的线索?”
念云轻轻的摇了摇头,先是上了香,才道:“不知,我可否检查一番吕大人的尸身,看能否找到线索。”
“这……请君亲王妃稍等片刻,我与家人商量一番。”吕扬与家里人商量一番,答应了。
念云戴上手套和口罩,开始验尸。
吕大人面色苍白的躺在棺材里,身上穿着精美的寿衣,遮挡了他心脏位置那致命的一刀。
她又查看了别的地方,并未发现其他伤口。从刀口的大小和刺客所用的力度等来推测,吕大人生前并未遭多少罪,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她朝吕大人鞠了一躬,取下口罩和手套,看向吕扬:“你们可有收到什么消息,或者查到什么吗?”
吕扬请了念云到角落里谈事,他压低了声音:“家里有人认为,此事和霍御史脱不了关系,猜测是派系争斗一类的。也有人认为,是有人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除去我祖父这个拦路石。只是,能在光天化日下,做出这等歹毒之事来,怕是对方不简单。”
念云看了吕扬好几眼:“不错,成长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个毛头小子了。”
吕扬尴尬的挠了挠头:“若是君亲王妃有线索,还请告知我们。祖父的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
念云:“等我查清楚此事,会告诉你们的。不过,你们府上的麻烦,你们自己要处理好。不然,便会成为他人手里的棋子。”
吕扬心神一震,十分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往,有祖父管着家里,有些人不敢蹦跶得太欢。可如今祖父已去了,有些人便会借题发挥的。
吕家的清誉,绝不能毁在他们的手里。
霍府。
顾俊彦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霍隶,帮他把了脉:“剃头!”
他带着面具,坐着轮椅,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戾气息。
霍江一一个激灵,把到嘴的不行给咽了下去,赶忙吩咐下人给霍隶剃头:“君亲王,隶儿这是……?”
顾俊彦并未回答霍江一,而是垂眸想着事情。吕大人出事,阿隶昏迷不醒,应是幕后之人对他和云云下的挑战书。
吕大人和阿隶都是他这边的人。
上次他和云云收拾了苗疆圣女,所以幕后之人便来了这么一招,嚣张的表示自己无惧,且有的是办法收拾他和云云。
他的眸底划过阴戾,他倒要看看,幕后之人有多大的能耐!
下人很快帮霍隶剃光了头发,露出了他后脑勺的伤痕。
这是一道有着淤血的伤痕,大概有一个巴掌长短,从形状来看,像是木棍击打而形成的。
顾俊彦查看了一番霍隶的伤势,有几分凝重:“丞相要做好心理准备。”
霍江一心里咯噔一声,还算沉稳道:“君亲王有话直说无妨,我承受得起。”
“阿隶伤在头部。丞相也是……”顾俊彦见霍隶睁开眼,便止住了话,示意霍江一不要开口。
霍隶睁着一双懵懂的眸子看了看四周,忽而咧嘴哭了起来:“娘,娘,隶儿好疼,隶儿的脑袋好疼。”
他看到了霍江一,朝他伸出双手,模样如同一个几岁的孩童:“爹,抱抱,隶儿的脑袋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