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侍卫按着桂嬷嬷,她的脸贴着地面已然扭曲变形、手脚都动弹不得。
小奶团子坐在暴君皇帝的身边,不吭声。
既然事情都摆在眼前,人赃俱获,莫傅洵肯定有办法能够让桂嬷嬷开口,查得水落石出,用不着她来做闯祸精,到时候还遭烦讨嫌的!莫清绾摆弄着手指头,这小模样倒是让暴君皇帝无奈透顶。
“你趁着朕昏睡的时候,给朕用药,是受谁指使?”
暴君皇帝不由分说的质问,可桂嬷嬷却慌乱的摇头,试图挣扎着起身,察觉到办不到,含糊不清说,“奴婢是担忧陛下的身子,所以才想出到民间来找些方子,好歹能够对您有些效用,没想到会是让您忘记九公主的药粉,老奴冤枉啊!”
她倒是将自己给撇得清清楚楚。
可刀疤男却坐不住了!这眼瞅着是将脏水泼到他的身上啊!
若是换做其他大户人家,他也懒得辩驳,可眼前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说不好便要闹得砍头呢!
“皇帝陛下,草民虽然是做不见光的勾当、也坑蒙拐骗的说些胡话来哄人钱财。但唯独药材是万万不敢隐瞒药效的,否则若是吃死了谁家的郎君或是夫人,那是要吃官司的!”
“这位婆子登门时,便问有没有能让人忘记指定记忆的药粉!”
“草民还特意叮嘱了这药效强劲,是断然不敢隐瞒什么的。”
刀疤男像是倒豆子般的说出来,桂嬷嬷跟他直接闹红脸的互相辩白起来,吵得莫清绾脑瓜仁疼。
“这药粉,怎么确定会丢掉哪段记忆?”
小奶团子忽然开口,打断两人像是斗鸡般喋喋不休的争论,直接问到关键处。
若是随即忘记,那风险可算是太大了!
刀疤男经由莫清绾的提醒,想起什么,果断指着桂嬷嬷说道,“草民曾经告诉过她,要想让病人忘记谁,便要偷偷将那人随着带着的物件儿摆放在病人身旁,闻着她的体香,便能再见到时察觉到、从而忘记。”
“……”
福公公看着桂嬷嬷,瞪圆瞳孔,忙说,“陛下!那夜桂嬷嬷来伺候的时候,奴才曾经看到她将九公主的一块帕子放在您的枕头边儿……”
“当时奴才以为,她是为陛下着想,让您能够打起精神,早些醒来。”
可如今想想,那竟然是包藏祸心的歹毒之举!
莫清绾听福公公的话,也想起前段时间在御花园玩耍的时候,曾经丢过一方帕子,并没有放在心上。
桩桩件件的线索都已经串联起来,事实胜于雄辩,桂嬷嬷却仍旧死到临头不甘心的说,“陛下明鉴,这福公公跟九公主平日来关系过密,素来是站在一边儿的,如今说老奴的错……不可信啊!”
“哦?”暴君皇帝拉长尾音,嘲讽的问,“那朕跟小九儿的关系更密,将你杀了也不为过。”
这般暴戾、甚至是不由分说的态度,吓得桂嬷嬷不敢吭声,只着急的转动着眼眸,想着办法。
小奶团子实在是忍不住,站起身,走到桂嬷嬷的身边,低头看着她,“你跟我无冤无仇,我年幼时,你也没有照顾我……我何苦非要咬住你、将屎盆子都扣在你的身上呢?”八壹中文網
“还是说,你曾经偷偷陷害过我,亦或者是跟本公主的某些仇家有暗中往来?”
只不过两三句话,桂嬷嬷便心底一抖,吓得说不出什么来。
她难道知道了?
不可能!九公主就算是再精明,也不过是五六岁的奶娃娃,她懂得什么?
桂嬷嬷暗中做出的那些事情,都收拾的很干净,断然找不出什么遗留线索!
“九公主当日对陛下的诊治是出了错的,便想着要随便找人来顶罪,老奴是最好的人选!”桂嬷嬷死鸭子嘴硬的说着,可小奶团子只是冷笑两声,“就算诊治错了,父皇也没有怪罪本公主。”
“本公主又何至于将往事给翻出来,非要让他想起呢?”
“更何况,这两枚玉佩是你随身携带的东西,宫中许多人都曾经见过。现在他拿着,你说是他偷得抢的?本公主也能够替你做做主,可你偏偏说是给他买药的,这话……本公主和父皇的耳朵听的清清楚楚!”
莫清绾看着桂嬷嬷,背后的那双手也真够蠢的,找了如此的人来做事。
“本公主听说,此次南巡、你本是不想跟着来的,而是想要留在皇宫中……当初十公主遣送回宫时,你也想着要随行回去照顾,怎么?是谁改变了你的主意,让你留下来?”
莫清绾故意露出些破绽来,惹得桂嬷嬷有些紧张。
“老奴没有!这件事情跟十公主并没有任何关系,跟李妃也没有任何关系,都是老奴的打算!”
此地无银三百两,还真是蠢到家了!
莫清绾像是看白痴般的盯着她,“本公主何时说过李妃?”
“……”她回头看着暴君皇帝,眼见着暴君皇帝皱着眉,沉默不语,有些失望。
笨到用脚指头想想,若是莫傅洵将九公主给忘记、最终能够得到利益的、最盼望的只有李妃和十公主,而桂嬷嬷曾经照顾十公主超过两年多,自然有感情……
福公公像是想到什么,忽然脱口而出道,“奴才想起来了!前些年,桂嬷嬷的儿子是娶了李贵妃娘娘跟前当差的那位宫女管事!这……”
就说得通了。
“我有些累了,要回宫了。”
小奶团子走到清流侍卫的身边,抬起手、示意他抱着自己。
暴君皇帝就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可小奶团子却舍弃了他,看来还在气头上。
“嗯。”莫傅洵点点头,清流侍卫便抱着她离开。
路上,小奶团子回头看了一眼暴君皇帝,他仿佛是起身、用刀疤男砍药材的断刀直接捅进了桂嬷嬷的胸膛中,血流出来,喷溅他一身。
暴君皇帝厌弃的直接将衣衫给换了,“拉出去,喂野狗。”
“是。”福公公看着满地的血,桂嬷嬷临死的时候,嘴角甚至是有些解脱的弧度。
还真是忠心的奴才,只不过这奴婢的忠心用错了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