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后院的小禅房里。对于云山寺收留女客,小道童们议论纷纷。
“师叔怎么带回来一个姑娘,听说还要她长住呢。”接待上官慕卿一伙人的小道童说。
“是啊是啊,真是奇怪,寺里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有谁敢去问问空禅师叔?”
一众小道童纷纷摇头,多嘴可是会被罚的。空禅师叔看着仙风道骨的,罚起人来可狠了。
“受故人之托。”空禅缓步走进房间。
“见过空禅师叔。”几个小道童作揖。
“贫道知道你们疑惑,只能说受故人之托,别的东西还是不知道为好。”空禅淡淡说道,“出家人不可妄议。”
“谨遵师叔教诲。”几个小道童应道,纷纷散了。
第二天辰时。
云山寺准时敲钟集合。而上官慕卿还在呼呼大睡,涟漪和涟裳二人为难不已。
“阿弥陀佛,请施主准时起来做早课。”空禅料到上官慕卿不会乖乖听话,于是叫了一大众弟子候在上官慕卿的门前。十几个弟子提着木桶列队站在上官慕卿的房门前,这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上官慕卿有很大的起床气,听到外面震天响的喊声,好想打人!
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上官慕卿臭着一张脸,还是起床了。
“别叫了,本…我起来了!!”上官慕卿烦的不行,堂堂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咬牙切齿朝门外吼了一声,门外的道士们才安静下来。
不情不愿地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门。
“我说你们一群臭道士,大早上自己不睡觉,还不让客人睡,是何道理?”上官慕卿不爽道。
此时空禅走到队伍的前排,道:“阿弥陀佛,施主如今不算寺内的客人。从今往后需要与寺庙里的小道童们一样作息。时候不早了,还请姑娘移步,我们要开始做早课了。”
上官慕卿憋着火,气冲冲地带着两位侍女过去。她倒要看看,这云山寺的早课能做出什么花儿来。
走到大殿内,不少小道士在诵经咒。上官慕卿简直两眼发晕,她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早课?
偷摸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浑水摸鱼。早课做了好一会儿,忽见大殿内又走进一人。上官慕卿原还在偷摸打瞌睡,见有来人,顿时来了精神。
眼睛看向来人,是一个小道士,虽着道袍,却掩不住周身的气质,皮肤白皙,剑眉星目,长长的睫羽掩去眸中的神色。看穿着是小道士,但周身的气度却好似得道高僧。
上官慕卿晃了眼,竟不知道这寺庙里有如此风华人物。但就算他长得再好看,又凭什么破例能不上早课?想到这,上官慕卿心中不忿。
“小道士,早课你迟到了!”上官慕卿突然出声,打断了殿内令人昏昏欲睡的诵经声。
小道士抬眼望向上官慕卿,深邃的眼眸带着不解,似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个姑娘家在这里跟道士们做早课。
其他道士们面面相觑,这空缘平常不是从来不来早课的吗?空禅师叔也从来由着他,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来早课了?
“阿弥陀佛,贫道也不知为何女施主会在大殿内与一众道士们做早操。”这道士垂下眼眸,长长的睫羽掩去眸中的神色,对上官慕卿的问题不答反问。
上官慕卿气了个仰倒,这小道士长得好看归好看,这副神色却怎么令人莫名不爽呢?又不是自己想过来做早操,还不是那个臭老道搞的鬼!
“阿弥陀佛,空缘,这个女施主是本寺新收的半个弟子,以后与你也是师兄妹!”空禅淡淡道。
“所以为什么这个小道士可以不来早课呢?”上官慕卿不服道。
“因为贫道懒。”空缘理不直气也壮,一副清冷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别人无理取闹。
上官慕卿瞪大眼睛,“噔噔噔”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不得不说,这小道士长在了她的审美上,但简直是不可理喻。
“贫道不喜与人凑的太近,阿弥陀佛,女施主,不,应该是小师妹,男女授受不亲,请不要离我太近。”空缘不着痕迹与上官慕卿拉开距离,一副淡漠的样子,说出口的话丝毫不留情。
上官慕卿要被气笑了,这小道士看着人畜无害,嘴巴怎么就这么不讨喜呢?
“阿弥陀佛,现在还是早课时间,请两位安静,继续早课。”不等上官慕卿说话,空禅如是说道。
于是一众道士又开始诵经念咒。上官慕卿狠狠瞪了空缘一眼,这个小道士她记住了!于是又走回去继续摸鱼了。
又过不久,上官慕卿觉得实在无聊,于是想偷偷溜出去。悄咪咪抬起头环顾四周,嗯很不错,基本都闭着眼睛,这样她也好放心开溜了。于是脚步放轻,偷摸往后退。
走至一半,眼见就要溜出大殿门口,此时空缘出声道:“小师妹想去哪儿?”
上官慕卿一僵,忘了还有他。道士们睁开眼,齐刷刷回头看向上官慕卿。
饶是上官慕卿脸皮再厚,也不由得红了脸。狠狠瞪了空缘一眼,干笑道:“啊?哈哈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会想溜呢?没有的事,你们看错了,我原本就是站在这里的!”
一干人等无语,许是觉得气氛不对劲,上官慕卿只能转移话题道:“道长,我瞧着早课应该也快结束了,你看大家还没有用膳呢,什么时候才可以用膳?”
“早课到此结束,大家去吃早膳吧。”空禅道,“空缘和慕卿留下。”
其他人陆陆续续走了,一时之间殿内只剩下了空缘和上官慕卿及空禅。上官慕卿垮着一张脸,烦躁。
“留我们下来何事啊?”上官慕卿不爽道。
空缘安静站在一旁,似是对空禅这样的操作见怪不怪了。
“阿弥陀佛,空缘的刺绣不错,贫道想让你跟他学习刺绣,这样以后你可以不用早起来早课了。”空禅毫无波澜,好像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惊人。
空缘无波无澜的脸僵硬了一瞬,“也只有师兄能将用银针暗器说成绣花针了。这么说来,师兄的打狗棒撵野狗甚是好用。”
空禅一向没有表情的脸龟裂了一瞬,秉着不与小辈计较的气度,没有开口。
上官慕卿青筋抽动,“本姑娘从来不学女红,管你是绣花针还是银针。”
“贫道也不收头脑简单的徒儿。”空缘不屑道。
“您的母亲吩咐,请不要为难贫道。空缘,你不教的意思可是说想放弃那朵寒月灵芝吗?”空禅一一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