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津找出面粉和红糖，准备就绪就要炸糖糕。
首先加水和面，但就应了那句话，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整到最后一盆胶黏，别说炸20个糖糕了，炸200个都够了。
傅津神色淡淡挽尊：“正好一次性多做到，给你吃到位。”
两人正忙着，蒋要打来电话，傅津不方便接，姜柚按了外音。
彭慧已经找了好多天，始终没有下落，三十年前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们刚刚从彭慧以前的工友那里得知，她左腰侧有一个月牙胎记，目前正在根据这个线索找。”
蒋要的的话一字一句传到姜柚耳朵。
月牙胎记？
彭慧？齐慧？
蒋要这边刚挂断电话，姜柚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接到温念的电话。
“柚柚，齐野姑姑出车祸了！”
——
姜柚和傅津匆匆赶到医院，齐慧还在手术室抢救。
齐野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爸爸蹲在地上抹眼泪，苏漾和温念在一旁安慰。
姜柚走过去：“怎么回事？”
苏漾红着眼眶：“是个意外。”
肇事者是个包工头，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常年一个人居住。昨晚打了一夜牌，开车的时候不留神，就撞上了。
对方态度很好，声称愿意赔偿一切损失，目前正在警局做笔录。
齐野呆坐着，一脸的呆滞，姜柚过去，眼眶一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齐慧就等于是他妈妈！
很快，手术室门被推开，医生摇了摇头。
“伤势太重了，且病人身体本就不好，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一瞬间，齐野眼底充血，他一声也没有。两行热泪滚滚流下，
就在这时，蒋要过来告诉傅津，车祸有蹊跷。
“根据监控显示，车子在即将撞上的时候，有一个明显的加速。”
傅津微眯起眼，让人去看齐慧的尸体，确认了那个月牙胎记。
男人声音森寒：“拿齐慧的照片去给那些工友认。”
蒋要点头：“是！”
***
冬天，鹅毛大雪。
今天是齐慧下葬的日子，大家都来了，一众人站在墓碑前，进行着最后的告别。
根据这些天的调查，以及齐野爸爸的回忆，基本可以确定，白牧峰当年强暴的女人就是齐慧，且恰巧被姜柚的爷爷撞见。
当年齐慧被姜柚爷爷救下，慌乱之下跑回家，连夜带着家人逃命，辗转两个月到了广城，一住就是二十年。
后来风平浪静，人老了又总归想落叶归根，这才得到白家允许，回到北城。
而姜柚爷爷，作为那场事故的唯一人证，出事当晚就被撞死，白牧峰又找来炸药，伪装楼房坍塌。
蒋要：“谁帮你们改的姓？”
齐父：“我们逃到广城的第二年，被白家的人撞见，他们想息事宁人，便主动给我们改了姓氏，我们也不想有麻烦，就同意了。”
蒋要：“陈三和万淮记得吗？”
齐父脸色一僵：“记，记得。”
陈三是个小混混，一辈子好赌，齐父在广城恋上赌博，就是被他带的，至于万淮，则是齐父回到北城后，搭伴赌钱的人。
蒋要：“根据我们调查，陈三和万淮是白家的人，包括借给你高利贷的，也都是白家的人。”
齐父浑身一震：“什？什么意思？”
蒋要淡笑：“意思就是，你会染上赌瘾，十赌十输，并且这么多年债台高筑，白家功不可没。”
白牧峰不想再惹人命，但又怕有朝一日齐慧不受控，便找了人把齐父往那条道上引，越赌越大，越欠越多。
一边带人赌，一边私底下借给人高利贷。
只要齐家有把柄在他手上，他就不怕东窗事发。
人性贪婪，齐父就算再想戒，也挡不住毒药被人送到嘴边。
齐父瞪大双眼，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穿，他嘴巴微张，脸部肌肉一跳一跳，二十多年的经历在脑海中划过，像是一场巨大的笑话。
雪花落在他的发顶，和白发融在一起。
他的这辈子，就这么被毁了。
齐野本是默默听着，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
他们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对他？
人心本善，怎会如此恶毒？
他像一头发了怒的猛兽，转身朝外面跑去。
他要杀人！他想杀人！
爸爸的赌债，妈妈的离去，姑姑的受辱和性命，居然都只是因为一个词——欲望！
“齐野！”
苏漾拦住他：“不要这样！我会帮你报仇的！我会的！”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傅津给蒋要使了个眼色，一连上来几个保镖，把他拦了下来。
少年像一头受伤的幼兽，疯狂挣脱，垂死挣扎。八壹中文網
“齐野！姑姑不会希望你这样的！不会的！”
苏漾的呐喊把齐野叫了回来。
姑姑不会希望他这样的！
那个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疼爱的女人，不会希望他这样。
他还要干干净净地活着，要做一个警察，要为民除害。
苏漾死死抱着他，一颗心被绞痛。
为什么？为什么齐野要承受这些？为什么？
雪愈下愈大，纷纷扬扬落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一身黑色，渐渐被纯白覆了全身。
***
回去的路上，姜柚心情复杂，傅津见她不说话，安慰道：“放心，没有了彭慧，我们也有别的办法。”
原本姜柚以为，只要找到彭慧，指认白牧峰就可以了，可如今……
“你要怎么做？”
傅津撩着她的头发，语气如常：“我一直派人照顾方茜。”
姜柚快要忘记这个人了，白皓的母亲。
“她不是成植物人了吗？”
傅津：“也许会醒来，也许不会，但她一定知道白牧峰很多事，包括他们的女儿白妍。”
姜柚蹙眉：“知道又怎样？白妍怎么会愿意帮我们？”
傅津解释：“白皓和方茜的下场摆在眼前，白妍心里不会没数，只要让她知道白家不会护着她，我们就不愁没机会。”
姜柚迟疑：“可万一，白家会护着她呢？”
傅津不以为然：“白家护不护不要紧，只要让她觉得不会护，就成了。”
姜柚顿了顿，突然笑了，打趣道；“都是老男人心眼多，我可是见识到了。”
男人靠近她耳边，声音带着诱惑：“后悔也来不及了。”
女孩往他脸上亲了一下：“要是有来生，我下辈子也追着你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