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津把车当成飞机开，驶向机场，直到抵达监控消失的地方，他转了进去，余下几辆车继续往前开，每遇到一个路口，就放下去两辆车。
男人下颌线紧抿，额上沁出汗珠，他死死握紧方向盘。
蒋要告诉他，林浅走的时候，手边只有一个行李箱。
“我们刚刚测试过，可以装下一名成年男性。”
傅津一刻都不敢去想，可能会发生什么。
行李箱……
**
郊外某废弃工厂，地上杂乱，放着不少生锈的器具。
早秋的太阳泛着阴冷的光，生硬而刺骨。
许朝阳看着眼前的女孩，嘴唇有些干，他拿来一瓶矿泉水，拧开后，递到女孩嘴边。
“渴了吧，你喝一点。”
姜柚下意识头撇，如避洪水猛兽：“我不渴。”
瓶身传来被捏紧的声音。
“你怕我？”
姜柚发现男人的怒火，努力平复语气：“没有啊，我只是不渴。”
许朝阳像是不信，声音蛊惑。
“你忘了吗？朝阳哥哥对你很好的，给你做过饭，带你看过电影，还陪你和温念去过游乐场，你忘了吗？”
许朝阳突然摸上她的脸，指尖微凉。
“你是不是喜欢上傅津了？可你不是喜欢我对吗？你怎么变了？”
姜柚一直夸他很棒，说他厉害，他不信她会不喜欢他！
姜柚刚想反驳，大脑划过什么，话锋一转轻哄：“没有啊，我还是喜欢你的。”
“你骗人！你明明和傅津在了一起！你还骗我！”
姜柚看着眼前的男人，尽可能放柔语气：“朝阳哥哥，都是误会，我也误会你喜欢别人呀，你也有女朋友的，不是吗？”
许朝阳像是被说动，姜柚见有戏，再次撒娇劝说。
“朝阳哥哥，你可以先给我松开吗？我觉得这样，有点难受……”
许朝阳抬眼打量她，女孩子双手背后，脚腕已经被绑出了红痕。
“我真的觉得好难受，手疼，脚也疼，朝阳哥哥，我现在迷药还没褪去，根本走不了的，我哪里会是你的对手？”
许朝阳的眼底泛起心疼和不忍。
“朝阳哥哥，拜托了，真的很难受，拜托……”
男人的心底一片柔软。
这是姜柚第一次这么跟他说话，像是在哄男朋友。
他伸出手，去解女孩脚上的麻绳。
突然间，他停了——
是啊，这是第一次。
她怎么会突然跟自己这么说话？
他一把攥紧女孩的下颌，目露凶光：“你骗我！你想跑！”
女孩摇头解释：“我能往哪跑？我跑不掉的！”
许朝阳咬紧牙根，死死盯着她，目光有一瞬间的松动，他像是在挣扎，
他突然把女孩翻过身来，欺身压在女孩身上。
“柚柚，你跟朝阳哥哥在一起好不好？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他们答应我了，会给我一笔钱，我们远走高飞，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会的！”
姜柚大脑一轰，来不及去思考他口中话的含义，紧接着，男人吻上她的后颈。
“不！不要！许朝阳不要！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眼泪顷刻间喷涌而出，姜柚大哭大叫，声嘶力竭。
“你放过我，我求你你放过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放开我！”
她拼命逃，拼命躲，可许朝阳仿佛什么都听不到。
她从没有过想死的冲动，这一刻她真想死。
许朝阳掐住她的下颌，不让她出现咬舌的动作。
那一瞬间，她绝望了。
她仿佛看到过去和自己挥手告白，而她不想拥有未来。
突然间，好似幻听——
有急刹车的声音，有男人的喊叫，有急促的奔跑。
就在许朝阳想要解开她裤子的时候，一切痛苦都消失了，万籁俱寂。
——
这一幕击垮了傅津的所有理智。
他的胸腔像是炸开了，有什么东西破体而出。
久违的嗜血冲动蔓延到全身。
他眼眶充血，太阳穴一突一突，他想杀人，只想杀人。
他把男人拽了起来，甩在一旁的破旧机器上，“砰”的一声，踹在男人的。
他随手抄起一个什么东西，狠狠砸向男人的头颅，机械般的动作，不带任何停留，一下又一下，死死地，用力地，要砸稀碎。
渐渐地，男人的痛嚎变成呻吟。
蒋要看不下去，带了几个保镖冲上去。
“津哥，津哥，留口气！津哥，留口气！”
一连几人上前，都没能拦住他，他像是要把人活活打死。
“津哥！你看看姜柚！你看看姜柚！”
霎时间，傅津停了，脸上一片茫然无措。
地上的男人气息奄奄，血肉模糊。几乎发不出任何声响。
傅津看向姜柚，她浑身颤抖，满脸泪痕，她站在不远处望着他，被恐惧害怕笼罩着，想靠近却不敢。
空气里尘埃悬浮，傅津有些耳鸣。
“傅叔叔——”
像是有什么东西把傅津拉了回来，他感受到了真实，一颗心被撕得粉碎。
他把手上的东西一扔，大步上前，把她搂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傅叔叔来晚了。”
他一下下轻拍女孩的后背，安抚她，也在安抚自己。
他庆幸，又觉得不幸。
他没埋怨过命运，但这一次，他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是他的女孩要经受这些？
他把外套脱下，盖在姜柚头上，带她离开。
姜柚的情绪不安极了，在傅津的怀里一直颤抖，浑身不停冒冷汗。
傅津没让姜美知道这些，怕她担心，便把姜柚带去了一家私人医院，并且告诉姜美，姜柚要出差两天。
他把姜柚放在病床上，想让医生给她检查。
“不要走！”姜柚死死搂住他的腰。
“我不走！我不走！”
她没受伤，只是情绪不好，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
傅津在床上抱着她，她睡了，却又没睡，噩梦不断，呓语不断。
三个小时后，她醒来，眼泪不停流。
“我想回家。”
傅津把她带回水天华府，她说想洗澡，傅津把她抱进浴室，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姜柚突然疯狂起来，拼命挣脱。
傅津紧紧抱住她：“他没有做什么，他没有！他没有！”
姜柚抖得厉害，努力去理解他的话。
“他没有做什么，傅叔叔把他打倒了，没有人会再欺负柚柚了，没有人！”
他捧着她的脸，看着眼泪从她眼眶滑落。
“柚柚相信傅叔叔对不对？那个坏人已经被关了起来，真的不会有人再欺负柚柚了！要相信傅叔叔！”
她一张脸被泪水浸湿，过了很久，她嘴唇张合。
“他好坏。”
一个女孩，面对这个世界的丑陋与肮脏，她无力保护自己，也只能说上一句：他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