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使劲儿摇头。
“求求您，您放了白皓吧！我知道，是白皓对不起这位姜小姐，才惹得您大怒，是白皓不好！可他死了我们怎么办？怎么办？我求您放了他，求求您！求求您！”
唐煜目光瞬间一冷，语气无不狠辣：“你在这跪着是什么意思？想死就换个地方，别再我眼前。”
女人的哭声瞬间停住，头也磕不下去了。
抬起脸，大眼睛，瓜子脸，瞪大的双眸里满是震惊，清秀的脸庞已是苍白无比，
女人刚想开口，却仿佛是一口气没提上来，身体往后仰去。
唐煜眼疾手快地接住，只见女人翻着白眼，呼吸急促，右手按住心脏地方，像是痛苦极了。
姜柚几乎立刻反应过来：“你有心脏病？”
女人痛苦点头。
电光火石间，姜柚把女人放倒在地面，看向唐煜：“打120！”
姜柚外婆曾患有心脏病，因此，姜美教过她一些急救方法，她几乎立刻给女人进行了心脏复苏。
女人脸上涕泪遍布，即便如此，口中还是时不时溢出类似“放过白皓”的字眼。
唐煜打完120，给傅津打了电话，没人接，便又打给蒋要，说了今晚的事，蒋要闻言，立刻派人去查。
那晚的事被封锁得很死，白家人都被送去京港陶家。白皓被半死不活地送了回来，醒了也不会知道那个女孩是姜柚，下人更不会知道。
所以，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唐煜的眼中逐渐浮起狠戾。
协和就在附近，因此救护车来的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来把女人带走了。
今晚的事蹊跷，唐煜心里不安，觉得疑点重重，带着姜柚一起去了医院。
恰巧姜美当职，换了衣服匆匆进入手术室。
手术期间，唐煜的人查明了女人底细。
女人名叫周影，白皓的妻子，两人结婚三年，有一个女儿。周影家境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里有个弟弟，自己曾是初中老师，婚后就做了全职太太。周影患有心脏病，不过不算严重。
唐煜举着电话：“知道是谁派她来的吗？”
“目前还未查到。”
“再继续吧，重点查那晚的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是！”
唐煜：“白皓那边怎么样？”
“醒了，据说会判死刑。”
唐煜不耐烦：“催他们快点儿。”
“是。”
唐煜刚想挂断，电话里又说了句：“煜哥，这个周影好像……跟你也有点关系。”
“什么意思？”
“你俩曾经有过一段，后来她嫁给白皓了。”
what？
唐煜震惊，显然没料到是这层关系，他什么时候碰过良家妇女？
大脑搜刮了一分钟，始终没想起周影这号人物。
毕竟也是三年前的事儿了，他换过的人都能组几个足球队了。
唐煜郁闷：“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走向等待区的姜柚，坐到她身边：“怕吗？”
姜柚笑着摇头：“为什么要怕？”
唐煜戏谑：“胆子挺大。”
“没什么值得怕的。”
“那晚的事可能会泄露出去，也许会对你造成一些影响。”
姜柚：“没关系，错不在我。”
唐煜：“白皓判了死刑。”
姜柚顿了两秒，随即缓缓笑道：“应该的。”
这种人，不该死吗？
倘若恶人无恶果，善人又该如何去坚守善良？
“小影——小影——”
一个女人的哭声从走廊尽头传来，女人跑上前，见到站着的几个高大男子，冷眼冷脸，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一时间不敢再动。
姜柚看着那个女人，大约五十岁出头，穿着朴素，于是出声询问：“您是周影家属？”
中年女人点头：“我是她妈妈。”
姜柚：“我们是送她来医院的，您等一会儿吧。”
“叮——”
手术室的灯灭了，门被推开，周影被推了出来。周影母亲跑上前，抱着床就是一顿猛哭，护士安慰：“您放心，手术很成功。”
姜柚见到姜美出来，连忙跑过去问累不累。
姜美脱下白大褂，活动筋骨：“这种小手术，还难得到我？”
“那是！我美妈妈多牛逼！”
母女俩手挽着手，完全忽略旁人，
唐煜面带打量，眼前的两人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姜美五官更柔和，姜柚五官更明艳。
他主动上前刷存在感：“小丫头，这是你妈妈呀？”
姜美看着眼前的男人，又看着姜柚，露出暧昧的目光。
姜柚解释：“这是傅叔叔的好朋友，今晚就是请他吃饭的。”
唐煜笑着喊人：“您好，我叫唐煜。”
姜美笑着“嗯”了一声，目光端详：“你好，叫我姜医生就行。”
唐煜“啧啧”两声：“还真看不出来您是姜柚母亲，你俩站一块，我还以为您是她姐姐。”
唐煜惯会说好话，姜美更是逮着鸭子就上架。
“这话我可不爱听啊，人都说我是她妹妹。”
唐煜眼睛一亮，遇到同道中人了，眼见两人要鬼扯，姜柚拉了回来。
“妈，那个女人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
姜美略微收敛，恢复正色：“最快也得明天早上。”
姜柚看向唐煜：“要不你回去吧，这会儿你在这也没用。”
唐煜沉思片刻，点头应下，又叫了几个人留下来看着。
姜美本想离开，但看到两边站着的几个男人，清一色的黑西装黑皮鞋，大块头大高个，还都顶着一张殡仪馆脸，仿佛只要中间放张床，一声令下就能哭。
“哎，小伙子。”
唐煜闻声扭头，姜美训道：“你留人可以，但你给换个衣裳，这像什么话？知道的是保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上坟，就差手里抱张相片了！这影响也太不好了！”
唐煜听得脸都要绿了，从小到大，哪里被人这样训过？
哪怕就是唐老爷子，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给他面子。
“哧——”
旁边传来一声笑，不知道是哪个黑西装不怕死。
唐煜狠狠望过去，扫荡几圈，却见那几张脸又都差不多，整得那声笑特灵异，关键这还是在医院。
唐煜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姜美继续：“给他们把衣服换了啊，你们这么搞，普通老百姓还敢来看病吗？这对医院，对市容都是很不好的……”
姜柚把喋喋不休的姜美推进值班室，留下手足无措的唐煜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