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明暂时在摄政王府安顿下来,他养了几天伤,稍微好些了便闲不住,总是想要溜出去继续追查关于蛊人的事情。
“方老,此番太过危险,您孤身一人,这种危险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
龙九霄不止一次看到过方世明从外面回来,每次都多多少少带着点伤,不由得劝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死之前还能给你们这些小辈做出点有用的事情,我这辈子也算是有了意义。”方世明毫不在意的说道,言语之间有一种看透人世的豪情。
龙九霄知道方世明的性子,劝是劝不住的,便换了一种方式说道:“那至少您出去的时候,带上几个人。”
“人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我才不带。”方世明摆摆手,“况且我这占卜之术告诉我,我还没到死期,顶多是吃点苦头罢了。”
这件事到底没有商量下来。
无奈之下,龙九霄只能暗自安排了些人手跟着方世明。八壹中文網
这天,方世明主动找到龙九霄的书房,一脸凝重,“我查到了。”
拿着毛笔的龙九霄的手顿时顿住,惊讶的看向方世明,随即将目光转向方世明身后的狐白。
“怎么,还不信我?”
方世明略有嫌弃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狐白,“要不是这小子,我说不定还能查出来更多。”
“怎么回事?”龙九霄沉声问道。
狐白心里那个委屈,赶紧行礼规规矩矩的回答:“方才的事情太过惊险,我情急之下便将方老带了回来。”
“危险?能有什么危险?”
方世明虽然嘴上说着不痛快,但心里也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只是碎碎念了几句,倒也没有真的怪罪。
“今日我回城东的那个茅草屋,除了看到几个蛊人之外,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方世明没有继续追着狐白的问题不放,开始给龙九霄叙述今日的事情。
龙九霄放下笔,让人给方世明倒了一杯茶,二人对酌商谈。
“那人一身绿衣,在宁通国很少有那般颜色的衣服,身形消瘦,衣服穿在身上就跟披了一口麻袋一样。”方世明将对方的相貌描述了一遍,他皱着眉,似乎有一点想不通。
龙九霄侧耳倾听,并没有打扰方世明的思考。
“这个人是不是跟其他的蛊人有些不一样?”
能摆方老着重注意的人,肯定非同一般。
“何止是不一样?!”方老挑着眉,表情略带夸张,“寻常蛊人都身强体壮,但那个人羸弱无比,风一吹就能倒,但偏偏那些蛊人全都听他的安排,我怀疑——他就是操控蛊人的幕后黑手。”
听到这个消息,龙九霄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真的能这么轻易地查到蛊人背后之人吗?
“而且,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我的小屋被他们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方世明摊手,之后又在桌子上点了点,“而我能想到的唯一对蛊人有帮助的东西,也就是我自己培育的那点毒虫了。”
能操控蛊人,还在寻找毒虫,种种迹象表明对方的身份确实不一般。
龙九霄叫人按照方老的描述画了一张画像。
“就是此人!”
方世明手持画像,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还有这等能人!”
有了这条线索,龙九霄当即将画像散布出去,满城寻找这个人。
“这么大阵仗,你现在的心思真是越发缜密了。”
龙九霄倒是心有成竹,“还是方老教的好,与其大费周折找到一个小头目,不如打草惊蛇让对方自露马脚。”
师徒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有龙九霄的背后推动,消息传播的很快。
当天沈英勋便从线人的口中得知了龙九霄在背地里大肆寻找一个人的消息。
沈英勋只觉得心中有些慌乱,便叫人弄来了龙九霄寻找之人的画像,看到画像的那一刹,沈英勋险些没有气过去。
他将画像揣进怀里,火急火燎的回到沈家,看四周无人,在白天便去了密室。
在此之前为了掩人耳目,他从来都没有白天去过。
这次,他是真的着急了。
“侯泽,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
沈英勋的情绪有些激动,不过在看到姜哲的时候也收敛了几分。
“是我。”
侯泽看都没看,直接承认。
“你是怎么被龙九霄盯上的?”沈英勋眉头紧皱,脸上狰狞的伤疤在昏暗的光线中更显诡异。
姜哲从来都不敢直视沈英勋,见他语气有些冲,更是往青碧的身后缩了缩,眼睛时不时的瞄向沈英勋,又担忧的看看跟沈英勋对着说话的侯泽。
侯泽表面上倒是气定神闲,心里琢磨着应该怎么弄死那个通风报信的方世明。既然连龙九霄都开始找他,想必他们已经猜到了他侯泽就是控制蛊人的人。
见沈英勋有些急了,才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早便听闻方家培育毒虫,我想着弄点过来,谁知道被方家人发现了。”侯泽说话的语速很慢,一边说一边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毒虫我是找到了,但方家不肯给,一气之下,我便打伤了他们一个人。”
沈英勋眯眼打量着对面的侯泽,从始至终,他最摆不平的就是侯泽。
“当真如此?不过是小小矛盾,也值得龙九霄出面?”
侯泽嗯了一声,“伤的挺严重,死了。”
“死了?”
沈英勋已经知道了方家被灭门的惨案,看侯泽如此风轻云淡的说出来,不由得心中发寒。
跟这般偏激的危险人物在一起,无异于与虎谋皮。
如果方家灭门一案是侯泽所为,那龙九霄大张旗鼓的寻找侯泽,也便说得通了。
“日后行事小心些,今日就在这里避避风头吧。”
沈英勋给侯泽丢过去了一包疗伤的药物,然后便离开了密室。
等沈英勋走了,姜哲才询问侯泽,“你为什么要说谎?你方才不是海说,龙九霄找你,是因为发现了你会操控蛊人的秘密?”
侯泽心情复杂,揉了揉姜哲的脑袋,“以后你就知道了。”
但姜哲却不服,有些赌气的拍开侯泽的手,“先皇后教导我们要以诚待人,我们已经撒了很多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