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谪仙一样的男人并非如他表面上看上去那样风姿翩翩，下手是她不敢想的狠绝。
白燕知道自己的下场，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刚刚和宴清棠的对话他听进去多少，“不敢，王爷饶命啊！白燕知错了，求您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她惊叫着，在地上跪着走龙九霄身边重重的磕头。
地上满是石子，几番下来，她额头上全是灰屑，还有细碎的石子，伴随着额头上碰破流出来的鲜血。
“敢在兽身上动手脚，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龙九霄严声厉问，
“王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白燕贪生怕死，刚刚她全部交代了，现如今一句话也狡辩不了。
宴清棠叹了口气。
白燕真的有实力，不然也不会无依无靠，做到这个地步的位置。
只可惜……做事情不带脑子，她都有些怀疑龙九霄是不是给她走了后门。
来来回回她就那几句求饶的话，宴清棠掏掏耳朵，在她身边蹲下来。
“是你背后有人教唆你这么做的吧？”
白燕的身体僵硬几秒，很快又恢复如常，她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还能看见唇纹被她咬出血迹。
“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少牵扯进其他人。”
这叫什么话？
不拿出证据就不死心不是？
“那这是什么？”宴清棠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扔在她脸前。
宣纸飘到她跟前，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要她在宴清棠的兽身上动手脚，务必弄死她。
证据摔在脸前，白燕哑口无言，脑子飞速旋转也找不到一句替自己开脱的话。
宴清棠见她还不承认继续道：“那既然全是你做的话……王爷，我那只虎可是好几天都没吃过肉了，你要是处死的她的话……我能不能……”
她说话一字一顿的，还不把话说全，给白燕留下很大想象空间。
白燕吓傻了，没料到宴清棠居然打算用她的肉去喂兽，脸色白的像是个白布一样。
宴清棠觉得还不行，指着白燕的白虎“它也有功，不如也分给它一点吧？”
语气像是在讨论今天去街上买几串糖葫芦吃为好的轻松。
白燕吓得坐倒在地上，眼泪直流看着龙九霄。
龙九霄看着宴清棠扬起的小脸，满是温柔，“好，都依你。”
顾不得狼狈，也顾不得被宴清棠看了笑话，她只想活着。
白燕像条狗一样跪趴着，“我说我说，是有人叫我这么做的。”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宴清棠撇撇嘴，站起来。
两个人居高临下，带着压抑感。
“是一个黑衣人，戴着面具，很早之前就和我联络了，我一直没答应。直到……”
“直到我来，你觉得我碍了你的事，也想借那个人的方法除掉我。”
宴清棠替她补充完下半句话。
白燕低着头没有反驳，宴清棠的确是激发了白燕心里的恨，她不可否认。
“所以你前些日子不在，也是去见那个人了吧。”龙九霄垂眸看着地上的人，他亲手带进来，现在却无比陌生的人。
白燕咬着下唇，“是，您猜得不错。”
字条也是那时候他给的，还有让兽失控的方法，也是他教的。
段滢于心不忍的看着一旁眼里湿漉漉的狐白，劝他的话噎在嘴里，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走出来，“所以，这些真的都是你做的？”
他圆溜溜的眼里带着泪水，眼里还有希冀。
尽管刚刚亲耳听见白燕承认，他还是想听她告诉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没有否认，只是跪着，眼里有一丝慌乱。
有时候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狐白心里最后的一点希冀破灭。
他心性单纯，来这儿第一天就时常孤僻，一个人待着，龙九霄把他交给白燕，从那之后，白燕几乎成了他的老师，尽管有时候严厉苛刻，但是对他也很关心。
他没有爹娘，他从那之后就把白燕当成姐姐一样的存在。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如今毁掉他最后的希望。
狐白接受不了。
他还是跟来了。
龙九霄注视着他，提醒他的身份，只是轻轻喊了下他：“狐白。”
宴清棠走过去，还没触碰到他的脑袋，他忽然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段滢有些着急，不知何时她也跟着狐白叫起姐来。
她道：“清棠姐，我去看看她。”
说完追了过去。
宴清棠看向龙九霄，他轻轻摇头，“给他一些时间，让他自己静静吧。”
他虽然还小，但是却很重情意，这也是当初他带他来的很重要一个原因。
至少，
场地空旷的一个人都没有。
那只白虎的药劲儿慢慢过去，看见狐白叫了两声。
狐白走过去，在他面前盘腿坐下来。
背影看上去像是被丢弃的小屁孩一样。
可怜兮兮的。
段滢走过去，和他并肩坐下，一言不发。
他的心情她能理解。
两个人相对无言坐了很久，正当段滢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他的时候。
狐白擦掉眼角的泪，别过脸，“你来做什么？我不需要人安慰。”
段滢撇开他的话，也看着那只温顺的白虎，轻声问道：“狐白，白燕大人，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狐白转过头，看着她的侧脸。
重要吗？
他问自己。
如果之前，他一定回答的毫不犹豫，她于他而言，是启蒙老师。
可是现在，狐白不是很想承认她了。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老师居然是那样一个心术不端的人。
狐白摇摇头，很轻很轻。
段滢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和他一样，段滢也很尊敬白燕，尽管有时候她的行事作风段滢完全看不惯。
她转过头，“那就不要原谅她好了。”
狐白一愣。
段滢解释道：“这是她的选择，我能理解她，我只是不赞同她的选择。”
感情和嫉妒，的确会让人冲动而迷失心智。
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
段滢的眼睛亮晶晶的，“但是，她也的确好好给你上了一课，不是吗？”
她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话，狐白忽然觉得，段滢好像比他心智要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