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奔进来的郇虚和海阔,见此场景,惊出一身冷汗,先是赶忙跪下给紫檀行礼,接着郇虚更是自扇一百个巴掌,把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怪自己教子无方,只求紫檀能放过郇奇一条性命。
“郇虚,你跟着本王,已有近千年了吧。”紫檀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已经把自己打成猪头的郇虚,沉声问道。
郇虚赶忙点了点头。
“既已跟了本王千年,更应当知道,本王生平最厌恶的,便是自以为是、胸量狭小之人,你这儿子,因对阿蛮不满,竟对投胎的魂魄使出御魂符,还念动控魂血咒,怎的,这是嫌我这个冥王最近太闲,想引发冥界大乱,还是想让人界众生对我们不满,啊?!”紫檀说到这,气的“啪”地一鞭子便向郇奇甩去。
这一鞭子,紫檀可用了全力,虽未施展功法,但紫檀所使之鞭,乃是上古神器“乌龙”,“乌龙”在三界创立之初,由织女“嫫祖”所制,鞭子通体由神界神树扶桑的枝叶筋络编制而成,自身便带灵气,不仅通体乌黑,更是隐隐泛着蓝光,此刻鞭挞在郇奇身上,郇奇“噗”地便吐出几口鲜血,人也直接晕了过去。
“大王!”郇虚看到晕过去的儿子,吓的“扑通”一声把头重重往地上磕去,心里则把跪在一旁的海阔骂了千百遍。
这死小子,只和自己说他和儿子因为贪玩,不小心伤了圣女的徒弟,于是儿子便被游容押到了冥王殿。
来的路上他还想好了对策,心想孩子们之间闹着玩,就算那阿蛮受了伤,也只能怪他自己这么多年毫无进步,这冥王虽说爱慕梓欣,可所为堂堂一界之主,总不至于为孩子们之间的打打闹闹动怒,更何况,紫檀生平最看不起的,便是弱者,所以他有十足的把握,自己此番前去,定能救下儿子。
可如今,此事听起来,怎的竟如此严重,冥王紫檀生的哪是打闹之气,分明是生儿子搅乱三界规矩之气啊?这可如何是好?!
郇虚想到这,把头磕的更用力了:“罪将郇虚,教子无方,还请殿下重重责罚,只是,还请大王看在我郇家自先祖起就追随殿下,劳苦功高的份上,饶我儿一命!”
郇虚言辞恳切,紫檀微微颔首,意味深长地说道:“郇虚,我紫檀也不是不念功劳之人,看在你郇家劳苦功高的份上,今日,我便留下你儿的性命,只是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紫檀说到这,施展“祛灵诀”,一鞭便打向了倒吊着的郇奇,可怜那郇虚跪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的毕生修为被紫檀全部废去,从此能否再修炼,便要全凭造化了!
“谢殿下不杀之恩—!”郇虚强忍悲痛,磕头谢恩。
紫檀轻轻对他摆了摆手,收回捆仙绳,昏迷不醒的郇奇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掉了下来,郇虚赶忙从地上掠起,一把接住郇奇,接着起身向紫檀告退。
“郇虚,这御魂符咒,以后不得再在郇家人身上出现!”紫檀说完这句话,不满地对郇虚点了点头,郇虚如释重负,这才抱着儿子赶忙退了出去,海阔见状也匆匆行了个礼,跟着郇虚退出了大殿。
此番闹剧,最终便以阿蛮、郇虚两人昏迷收场,当然海阔回到家后,海族家主也没给他好脸色看,不仅让他给游容下跪道歉,更是足足把他关在祠堂里一个月,让他好好在先祖面前闭门思过,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几天后,孟家客栈的厢房内,阿蛮正在做着一个长长的美梦,在梦中,他回到了四五岁的样子,不仅有美丽温柔的阿娘,还有帅气阳刚的阿爹,阿娘和阿爹都对他很好,教他修炼,陪他玩耍,只不过,不知为何,梦中的阿娘并不是孟娘的模样。
在梦中,他再也不是一个无法感应灵力、毫无根基之人,而是一个拥有双重灵根的天才,只见他一会用左手幻化出枝叶,一会用右手变幻出龙形,乐的在空中四处飞舞,就在他想撒娇,飞回阿娘怀里时,突然感觉额头一冷,接着整个人从梦中惊醒过来。
“师父!”睁开眼睛的阿蛮,看着眼前略显憔悴的梓欣,高兴地一下就想从床上爬起来,梓欣赶忙把他按了回去。
“还在发烧,别乱动!”梓欣一边说着,一边摄起被角,往上拉了拉。
几天前事发时,正好赶上梓欣寒毒发作,她一直待在无量池中的无量温泉,直到今日才从泉水中出来,得知阿蛮出了事,她顾不得身体虚弱,马不停蹄便赶来了这里。
“师父,你怎么样?”阿蛮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不觉羞红了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对师父的感觉慢慢发生了变化,和对阿娘那种亲切随意的感觉不同,每次,只要一见到师父,他便会感觉自己心跳的飞快,师父和他讲话时,他总是会忍不住盯着师父发呆,有好几次,直接看的出了神,连师父说的是什么都没听见。
师父每个月总会寒毒发作,好在现在寒毒发作的天数比之前少,可师父在寒毒发作前后,不知为何,总是会躲着自己,要不是自己晕倒,想来师父今天也不会来看自己。
想到这,阿蛮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师父。
梓欣今日穿的是一件月牙色的长袍,袍子上用粉色的丝线绣满桃花,头发向上束成马尾,高高地扎在脑后,只用一根粉红色的发带系住,发尾根部夹着一个玉石雕刻的白色蝴蝶,看上去整个人娇俏可爱,说是十八岁的少女也不为过。
阿蛮想到这,不禁又羞红了脸。
“看看你这个孩子,脸烧的这么红!”梓欣不知道阿蛮心中所想,以为是他又发热了,急的又打湿了一方锦帕,敷到了阿蛮的额头上。
“阿蛮,你这次太冲动了。”梓欣说到这,严肃地看了看阿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