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手被轩辕宇拍麻，匕首被抽走，他声音喑哑，“我知你玉洁冰清，可是你在江临桉的塌上也这般……九烈三贞，我现在才是你的丈夫！”
“江临桉……他从不问我，就强迫我。”乌娇娇回忆起那事，快乐的时候很少。
听到少女说的话后，轩辕宇的唇角停住，轻吻雪颊的泪水。
“你若是不愿让我这鄙陋龌龊的人碰你，我先自剜双目，接骨之后，我再命人斫断双手，你说可好？”
乌娇娇冷漠道：“你不必如此。”
轩辕宇很后悔。
明知她刚烈，却说了和轩辕杰一样的话，做了和江临桉一样的事。
少女容颜苍白憔悴，却别有一番凄艳婉转的绰约风姿，像是诡谲妖丽的山间精魅，又像是饱受风雨摧残的清丽芙蓉。
既想细心保护又想狠心蹂躏，总之想要珍惜藏匿起来，只供一人欣赏。
轩辕宇起身，将斗篷盖在她的身上，“对不起。”
“咱们和离吧。”
轩辕宇怒极反笑，“在我生时，和离这事根本不可能，不过有个办法，我自刎谢罪，你就成了寡妇，你再也看不见我，眼不见心不烦，你可欢喜？”
说话间，轩辕宇从腰间拔出长剑，剑光凛凛，不可逼视。
“不。”
乌娇娇真以为他要自戕，吓得魂不守舍，秀发追随孱弱娇躯前倾，小手按住剑柄，意图阻止。
这一番折腾，引得她胸骨更痛，断断续续地劝说，“容之，你……你……不要吓我。”
“娇娇，你别乱动。”
哐啷一声，少年收回剑柄，又恢复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指尖梳掠少女如乌云的鬟鬓，点缀在乌娇娇鬓边的野蔷薇已难觅影踪，髪鬓间只有枯枝败叶。
乌娇娇不该如此萧索。
轩辕宇紧握剑柄，“总之，自贬的话不要再说，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你这是何苦呢？”
轩辕宇落拓一笑，“因为我喜欢你，但是你好像很讨厌我。”
“容之……我不讨厌你……我只是……”觉得蒲柳之姿配不上你松柏之质。
少年嘴角一翘，嗤笑道：“怎么不说下去，你只是……很讨厌我，不想看见我，觉得嫁给我很烦恼，才想方设法离开我，是不是……”
“没有，我不讨厌……”嫁给你。
月魄银光映照少女玉臂清辉，纤柔的指尖向下，封缄少年的唇朱，让他不要再说胡话。
少年抵不过绕指柔，执起唇边手指，玉齿啮咬，温糯的唇瓣复又落下数吻，沉溺缠绵，“你说谎。”
“我没有。”
“那你为何不让我为你接骨，还说和离，让我伤心。”轩辕宇亲吻她皓腕上的霜雪肌肤。呼吸粗重，“还是，你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无法给你泼天的富贵，觉得我配不上你。”
乌娇娇不想少年这样自贬，脱口而出，“不是的，是我配不上你。”
轩辕宇凤眸温柔，轻抚她的乌发，“自从在皇宫听见你的一番陈词之后，你在我的心中是圣洁清冷的九天仙女，是灵魂孤傲的空谷幽兰，并不是世人眼中以色侍人的帝王宠妃。”
他说这样话无非是想告诉乌娇娇，这世上还是有人将她奉若珍宝，让她不要看轻自己。
“容之，你是真心的吗？”
少女听见轩辕宇的话，眼波盈盈，心神震荡，她从来不知道这世上会有人这样看她，将她想的这样好。
“嗯。”少年诚挚恳切地点头，不掺杂一丝一毫的虚伪。
“我哪有那么好，我不过是被人送来送去的宠物罢了。”乌娇娇满腔感动，她更觉得自己没那么好了。
轩辕宇对她说，“于我而言，你不是宠物，你是活生生的人，我想如珠如宝地善待你，若你不愿，从未想要亵渎你。
我发誓，刚才之事，绝不再犯，若违此誓言，愿血溅五步，身首异处。”
乌娇娇泪水涟涟，纤指捂住他的嘴唇，“你别发这种誓言，我本就是你的妻子，是我不对。”
他不想强迫她，尤其是……她刚刚还被轩辕杰那般欺辱，他再做那些事情，和那些纨绔有何区别？
轩辕宇洒落一笑，“我有预感，你迟早会回到业闵的，我的府邸是你在大凉暂住的地方，咱们还是保持现在的关系，不要越雷池一步，对你对我，都好。”
她虽然没有说过想要回到业闵，但是他却知道，乌娇娇很爱业闵，否则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国家抛却贵妃的身份，自愿来大凉和亲。
她比任何人都要热爱自己的故乡。
“我……”
轩辕宇瞻望明月繁星，深沉道：“我给你先接骨，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
少女秀发散乱，花瓣稀稀落落点缀在其中。
她与他早已肌肤相亲，且又不是冰清玉洁的女子，还在矫情什么？
她流着眼泪将夜昙拂扫，露出雪白绵软的肌肤。
在幽深的梦中，轩辕宇梦见过这个画面，少女云鬟雾鬓铺满床铺，与柔桡嫚嫚，妩媚纤弱的身体交相辉映，宛若云山雾罩的水墨画，像是她口中的烟雨江南。
指尖过处，比梦中更加柔软丰艳，他的心思都在接骨上面，却还是不小触及乌娇娇心房。
少年的手如同之前那样，温柔似水，热情如火，热热柔柔的手掌心熨帖在她的冰肌玉骨。
此时此夜难为情。
山间的风吹拂轩辕宇的衣袂与长发，彩云追逐明月，森林静谧，少女脸颊火烧火燎，手指抓握杂芜野草，少年面如冠玉，眼眸若玉衡摇光。
二人都不说话，就只有流水淙淙，鸟鸣啾啾。
“好疼。”随着少女痛呼，那错位的胸骨终于被少年接驳完毕。
“好了。”轩辕宇一把将月白色斗篷披在乌娇娇身上，为她系好绸带。
他尴尬地转过头去，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双眸失神地望着前方，“你要不要去溪流旁边梳洗一下。”
乌娇娇的脸颊彤云密布，尴尬之情更胜，轻抚云鬓，确实有些狼狈，她结结巴巴地说，“好……好，那就……那就梳洗一下。”
少女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时，被轩辕宇一把抱起，藏匿于斗篷后面的双手，紧拉住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