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莺燕的声音格外尖锐,门外的逸云都被吓了一跳。
柳辰觞面色平静的端坐在桌子后面,抬头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说完他拿起桌子上收拾好的奏折,整理好袍服起身往外去。
瞧着柳辰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往外走,谈莺燕整个人情绪崩溃。
她想要拉住柳辰觞,却被旁边的素萱拦住了:“娘娘您冷静一点,王爷这是要去上场,万一耽误了王爷上朝不好。”
谈莺燕红着眼,扶着柱子站在原地。
看着柳辰觞头也不回的离开,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跌入了冰窖一样。
“我叫你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谈莺燕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侧头问。
素萱吃了一惊,不过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借着扶着谈莺燕的姿势,素萱附耳:“已经备妥了。”
谈莺燕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好,我这次倒要看看,她怎么逃得过。”谈莺燕咬牙。
因为愤恨而下意识的拧着手帕,此时谈莺燕手中的帕子已经被拧得看不出原型了。
另一边。
匆匆回到碧桐苑的慕容晓松了口气。
她走到桌子跟前,翻开昨天没看完的书。
她已经将紫梨酥的功效发挥到最大了。
若要彻底清除柳辰觞体内的青梅果毒,还需要其他几味药,相辅相成。
但慕容晓迟迟没能找到合适的药。
“王妃若是苦恼的话,要不咱们拿着药方去找茱萸看看?”牡丹垂手侍立在侧。
茱萸?
慕容晓要翻书的手顿了一下。
能够陪在柳辰觞身侧这么多年,茱萸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她嗯了一声,合上自己面前的书,将草拟的几个药方细细写来。
娟秀的字体落在宣纸上,看上去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折好药方,慕容晓才带着牡丹去了茱萸馆。
此时茱萸馆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小二看到慕容晓进来,忙上前:“夫人来了?现在人有点多,不如您先到二楼包厢稍坐片刻?”
慕容晓颔首。
熟悉的包厢里,慕容晓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偌大的包厢里甚至有一张卧榻,旁边还有一个高高的柜子。
柜子关着门,慕容晓也并未打开它。
正在心里不知想着些什么,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怎么了?是有新发现了吗?”茱萸问。
才一晚上时间,他很好奇,慕容晓都研究了些什么出来。
慕容晓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了他。
“紫梨酥的药效始终不能被发挥到最大,这是我草拟好的几个药方,只能暂时延缓克制他体内的青霉火毒,却不能达到和观鸟内胆一样的效果。”慕容晓双手交叠搭在桌子上,认真道。
茱萸不说话,他接过慕容晓手中的药方,一张一张仔细的看了过来。
每一张药方的配比都不一样,在短短一天左右的时间里,能够研究出来这两三张药方已经很不容易了。
茱萸认真的看过之后,便陷入了沉思。
慕容晓倒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药方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我们需要一味药来最大程度的发挥紫梨酥的药效。”茱萸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药方,他从前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想要找到最后那一位药,谈何容易?
“你的意思是?”慕容晓好像明白了什么。
茱萸将手中的药方放下:“在除了寻找观鸟内胆之外,我也研究过用其他方法来解他身上的毒,但至今都没有突破,缺的就是你现在所需要的这一味药。”
柳辰觞身上中的毒也不止这一个,但凡是药都会有三分毒性,若是用不好的话,激起了身上其他的毒才是适得其反。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灵香草。”茱萸突然抬起头问。
灵香草?
“我只在书上看到过,据说灵香草能够最大限度的激发药物的药性或者毒性,难不成你的想法是以灵香草入药?”慕容晓皱眉。
茱萸点头。
“可是到此为止,这世间也没几个人见过灵香草,这个东西是否真实存在,都是个未解之谜。”慕容晓盯着自己面前的药方,满心疑惑。
茱萸笑了。
“灵香草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生长于蛮荒休闲之地,且一旦摘下之后,就必须在五个时辰之内入药,否则的话便会失去它的价值。”茱萸解释。
5个时辰?
但凡能称得上是蛮荒之地的,恐怕光走都要走上个几天几夜时间,5个时辰根本来不及。
“金水城后面有一座启明山,其实在那启明山上就有灵香草。”茱萸抬头看着她。
慕容晓蹙眉,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涉及到启明山。
既然有灵香草,为何茱萸没有去找?
“那启明山上常年有猛兽出没,除此之外据说还有毒气,有人前去找寻过,可是通常十有八九都回不来,就算回来了,几乎也都是空手而归。”茱萸说。
长年累月下来,没有人从启明山上带下来灵香草,反倒是有无数条性命都葬送在了那里,久而久之也没有人会去那个地方找寻灵香草了。
“我知道了,或许我可以想想办法。”慕容晓低下了头。
茱萸原本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慕容晓会放弃的,可没想到他居然生了想要去启明山的想法。
“我劝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那个地方偏僻难行,你一个弱女子一不会轻功二没有内力,去了约等于送死,况且就算是不加灵香草,用这个药方尝次的服用,也能保住他的性命。”茱萸直视着她的脸,认真无比。
“我不会那么傻,拿我自己的命去开玩笑,不过你好歹也给我指了一条明路,不如我们一边去找观鸟内胆,另一边想办法看能不能从启明山上拿到灵香草?”慕容晓提议。
茱萸这次没有反对。
看着自己手中的药方,沉默片刻后,茱萸终于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这个药方,用药特别,一般人怕是想不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你是跟谁学的医术?”茱萸问。
跟谁学的?
慕容晓心下一惊,旋即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我师父早就已经隐世了,也不准我们向外人说起他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