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恩立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既然付美琪已经说了当年车祸的事情,那他们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
“我们走吧。”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比如说,当年付美琪联系的是谁?而之后付美琪又是如何处理的两人,才能在死亡日期上造假?
于雪桐点了点头,跟着冷恩立离开院长办公室,突然她叫住冷恩立。
“冷恩立。”
“嗯?”
冷恩立回头,看着于雪桐纠结的神情问:“怎么了?”
“我……我要怎么知道我和付美琪到底是不是亲生姐妹呢?”
付美琪说父亲婚内出轨,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虽然她对父母没有印象,但是不论是谁在面对这样的事情可以无视。
冷恩立皱眉道:“你父亲已经火化,要是想验明正身,是要用骨灰的。”
闻言,于雪桐立刻摇头。
“不要。”
父母因为她遭受了无妄之灾,怎么还能因为这件事情再去打扰他们?
“既然你不想,我们可以顺着付美琪的母亲去查。”
冷恩立来到于雪桐身边,很想伸出手安慰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但是那样花费的时间有些长,你……愿意吗?”
私心里,冷恩立非常希望于雪桐可以逗留的久一点。
“我……”
于雪桐遭受的打击有些大,不论如何,自己的父母都是被自己牵连才死的,作为女儿,她心中的愧疚早就将她淹没。
“我同意。”
这样子的她,怎么有脸面再去打扰父亲?
闻言,冷恩立送了一口气,“那我给你安排住所。”
“不用了。”
于雪桐拒绝道,“我自己去酒店就好,冷总好久没回来这里,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于雪桐转身离开。
冷恩立想拦住她,最后还是放弃了,然而于雪桐突然转过身来,“至于付美琪……”
想了一会,她叹了口气说:“还是继续在这里吧,但是烦请冷总和护士说一声,让她的住处稍微好一些,钱我来付。”
不管从曾经的朋友角度,还是……可能的姐妹角度来说。
她都应该这么做。
冷恩立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吩咐的。”
看着于雪桐离开,冷恩立转身回到了院长办公室。
不一会,院长回来了。
“说说吧,除了我,谁还来过这里,看过付美琪?”
冷恩立寒着一张脸,冰冷的眸中满是警告。
“我应该没有让你们这么对待她吧?”
院长哆哆嗦嗦地说道:“是,是,您没有让我们这么对待她。”
“那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而且这个人应该相当了解付美琪因为什么疯。
将她放在池塘边的小木屋里,让付美琪根本不敢出来。
那木屋也是,四周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门,他们去的时候门正紧紧关着,想来付美琪应该是全天都处在黑暗中。
能撑这么久,也算付美琪命不该绝了。
触及到冷恩立的眼神,院长顿时满脸冷汗。
“是袁俊逸。”
冷恩立轻嗤一声,有规律地拍打着沙发。
袁俊逸。
好歹当年他和付美琪恩爱了三年,最后竟然是他最迫不及待让她死。
“他怎么说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自己竟然丝毫没察觉?
“他说……付小姐精神状况不好,让我们找个有水的地方养着,而且她缺乏安全感,喜欢在黑暗的地方呆着……”
“好了。”
冷恩立抬手打断院长的话。
“这话别人说,我会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从你嘴里出来,我一个字也不信。”
专门从事心理疾病的院长会不知道付美琪的刺激源?
会这么轻易就让病人住到一个不能让护士随手照顾到的地方?
“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冷恩立见院长纠结的模样,突然大声道:“说!”
院长吓得直接跪在了冷恩立面前。
“五……五十万……”
院长没想到,冷恩立还会回来看付美琪,当初他不是说不死就行吗?怎么现在看来竟然很担心她的样子。
“五十万。”
冷恩立点了点头,“五十万,买你的命倒是够了。”
院长一听,立即惊恐地道歉,“对不起冷总,我不知道她对你这么重要,我以为……”
“你说什么?”冷恩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对我重要?”
院长此刻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他实在捏不准冷恩立的想法。
轻笑了一声,冷恩立点头,“她对我的确重要。”
那笑让院长的心悬起来。
“如果她今天死了,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他留着付美琪,不过是想让于雪桐看到现在她的这幅模样,可以出出气,但是显然,他还是低估了于雪桐的大度。
直到知道自己的父母死于付美琪之手之前,她都没有表现出明确的厌恶来,甚至还带着一点怜惜。
“而让事情变得很麻烦的你,之后要经历什么,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扫了扫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冷恩立起身,“以后这个人按照同样的病人处理,治疗的费用……”
本想让院长假装收了于雪桐的钱,自己再从别的途径还给她。
想了想,这样太麻烦,反正自己的钱就是她的,这点治疗费用无所谓谁给。
“将账单寄给于小姐。”
离开疗养院,冷恩立接到了任思棋的电话。
“你来干什么?公司的事情谁处理?”
听到任思棋的话,冷恩立立即拒绝道:“不行,你不能来。”
“恩立哥哥。”
任思棋在电话那头捂着头痛苦地说道:“快让我避避难吧,那个威瑟夫好像想起来我是谁了。”
“嗯?”
冷恩立皱眉,“他怎么知道的?”
“本来当年!我就去许臣煜家大闹了一场,那还是场家宴,他认识我不奇怪啊。”
“不,我的意思是,你当年那么狼狈,现在已经改头换面了,他还认出你来了?”
电话那头,任思棋沉默了。
的确,自己当初那副模样和现在一比简直天差地别。
要是自己的反应没有那么大,估计威瑟夫也不会注意到自己。
但错就错在,那天自己因为任国栋被困,太过着急,不小心握住脖间的项链祈祷,被威瑟夫看见了。
“我的……玉镯,被他看见了。”
“什么?”
冷恩立一拍头,“我就说让你把那个东西藏好,什么都可以伪装,但是你那个玉镯实在太过显然,你还偏偏戴在了脖子上。”
“所以啊!”
任思棋在办公室痛苦地哀嚎着,正巧助理进来,任思棋立刻恢复了往日的淡定,问道:“怎么了?”
“任小姐,威瑟夫先生找您。”
助理一脸尴尬,有些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哦,等一下我正在和冷总开电话会议,让他等等。”
“是。”
助理点头,转过身后,表情立即变得很为难。
她已经说了各种借口,外面的威瑟夫先生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
可是没办法,自己的上司是任思棋,再怎么困难她都要面带微笑地将理由说给威瑟夫听。
好歹这个是个正当理由不是?
刚才什么肚子饿头晕,简直让她怀疑任思棋和威瑟夫有仇。
看见助理离开,任思棋立即敲着桌面哀嚎:“你看,你看,他缠上我了。”
电话对面,冷恩立坐到后座,对司机说:“冷氏。”
“不如你见他一面,问问许臣煜到底什么意思,如果他还对你有情的话,你们……”
“有他妈的情!”
任思棋顿时爆了一个粗口,无数咒骂的话涌在嘴边,让她急躁的不知道先说哪句才好。
冷恩来皱了皱眉,“你冷静一点。”
“你不知道我和他之间有多复杂。”
任思棋的情绪非常低落,看着桌上的文件,似乎都变成了许臣煜的模样。
“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比我和于雪桐还不可能吗?”
冷恩立自嘲地说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难呢?”
听到冷恩立的话,任思棋沉默了,“你们都互相爱着对方,只是缺一个表达心意的时机。”八壹中文網
“什么样的时机呢?”冷恩立撑着头疲惫地说道:“我想不出,我们之间已经成为了平行线。”
“冷恩立。”
任思棋认真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去重新尝试走进于雪桐的生活?”
“她生活里的痛苦都源于我。”
“但是也可以让快乐都因为你。”
说起别人的感情来,任思棋头头是道,但是面对自己的感情,她却始终看不透。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这就定回沪市的机票,记得接我。”
“好。”
这一次冷恩立没有拒绝,直接应了下来。
其实他和任思棋一样,都是爱情里的逃兵。
根本没有勇气,面对曾经的错误。
在酒店定好房间,于雪桐打通了威瑟夫的电话。
“喂,你现在在哪里?”
威瑟夫看着周围的环境,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我在proc。”
“proc?”
于雪桐疑惑,“你在那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