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三年前,咱们老大玉金龙,为他孙子肺病,取了多少处女血?这事儿是我帮着做的。还有,你们云机社要的枪械、大烟,每一笔我记得清清楚楚,小本子只要递出去,闭着眼都能查清楚。”
他越说,马儒面色越是发青,到后来,嘴皮子都开始哆嗦,赶紧屏退左右道:“这些事情,你都参与其中,我们得不了好,你一样如此。”
“没了退路,我有什么好怕的?”
沉吟半晌,马儒道:“可是,白云嶂毕竟在众目睽睽下用了禁术,我能怎么办?”
“我管你怎么办,总之,你们敢拿姓白的开刀,那就同归于尽。”白长峰咬着牙道。
龙總回到宾馆,喝了张如雪熬制汤药,出了一身汗,才略觉好些,他叹口气道:“真是防不胜防,差点死在擂台上。”
“说真的,这次幸亏马社长,如果不是他看出破绽,可能真有危险。”孟水琼道。
“他能是好人,做这事儿,必然是为自己利益。”
“不管他怎么想,确实救了你。”
“白家彻底完了,一个大家族,眨眼覆灭,世事难料。”龙總微微摇头。
“大哥,这次你发挥的太好了,好几次我以为你输了……”
“与我无关,有人暗中助我。”
“什么?”孟水琼讶异的道。
“应是玉老前辈,除了他,没人有这本事。”
“不管怎么说,大哥赢得问心无愧。”
龙總笑了道:“若非高人相助,我早就输了几次,虽说白云嶂使了禁术,可之前几次巧招,确实打的我措手不及。”
凭心而论,白云嶂绝非泛泛之辈,白家所创技术也着实巧妙,虽非威力强大的攻击术,却有致胜之能。
“是他人性太坏,赢不了就害人,活该如此?”
龙總摆摆手道:“总归是赢,不说他了。”
随后晋级消息传来,龙總接下来对阵史玉,三人商议外出喝酒,庆贺晋级,在此之前龙總想要歇息片刻,于是张孟二人出了房间。
沐浴更衣,龙總只觉浑身酸软,躺上床闭了眼,脑子里却在琢磨暗中助他的人究竟是谁?
然而,对方声音虽觉十分耳熟,却总想不起究竟是谁,正自暗中着急,忽然,屋内劲气流动,龙總浑身一紧,睁开了眼。
恐怖诡异的“小丑脸”,赫然映入眼中,一双毫无生气的死鱼眼,动也不动,盯在他的脸上。
小丑残酷手段,令人过目不忘,此番再见,龙總只觉头皮发麻道:“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小丑语调也如眼睛一般,没有丝毫“人气”。
他就像是活死人,周身弥漫着“死亡气息”,对于生命的漠视,即便站着不动,也能让人清楚感受。
“找我,有事儿?”龙總起身问道。
“今天来,是请龙老板还人情的。”
天罗戏院是他以残酷手段,从吕四通手里抢来的,论理,龙總确实“欠他人情”。
“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东西很简单,接下来的参赛权。”
“参赛权?”龙總懵了。
“我对大黄金戏院根本不感兴趣,若能得手,必然交还于你,我要的……”说到这儿,小丑毫无生气的双眼中,凶光骤然亮起,双拳不由自主紧紧握起道:“只是史玉。”
见龙總不吭声,小丑冷哼一声道:“龙老板,在我这儿恩将仇报,可落不着好。”
“你这么做,有何目的?”
“我的目的,与你无关。”
“你若伤了史玉,我又如何交代?”
小丑忽然发出一迭声怪笑,又是忽然收声道:“放心,我自会承担一切。”
“史玉在魔术行里侠名极盛,与沽名钓誉之徒不同,他确实做了许多好事,所以,只有他以掌教身份参赛,不至引起非议,若伤了他,这片江湖你我将无处容身。”
小丑沉默了,良久,缓缓抬起左手到面前,沉声道:“就让你看看,大善人所为之事。”说罢,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鲜艳浓烈的彩粉,被抹干净。
然而,露出的面容,却比“小丑”妆容更加骇人,虽然眼睛、鼻子并无异样,双颊面皮却被剥了,露出的血肉经络干枯萎缩,已成两团“死肉”。
见龙總表情,小丑冷笑一声,指着自己脸道:“你说,我是人还是鬼?”
“这、这……”眼见这张脸的惨状,让龙總彻底惊呆了。
“我之所以还活着,就是为了向史玉复仇,只是多年来一直无法找到接近他的机会,万幸,叶先生向花小蝶寻仇的手段,教会我如何创造机会,所以我帮你夺回戏院,就是为了今天的参赛权。”
即便世人无一理解小丑心境,龙總却能理解,因为师父当年便是如此挣扎的活着,而他经历了师父复仇二师伯的整个过程。
只有仇怨,可以刻骨铭心,以至于不择手段,寻求报复的机会。
“我只求一个公道,别无他愿。”至此,小丑近乎于哀求。
龙總叹了口气道:“你找我,是错的。”
“哈哈哈……”小丑的笑声中充满了悲愤,道:“你欠我的人情,又如何还?”
“我把天罗戏院还给你,只能如此了。”
小丑未料到龙總竟如此坚决,一时愣住,随即,怒色充溢了丑陋至极的脸,使他看来犹如从地狱中逃脱的魔鬼。
与此同时,一张精钢制成的纸牌在他手中忽隐忽现道:“我可以杀了你,强抢名额。”
龙總见过小丑伤人手段,此人本领不在自己之下,也是“通窍”强者,真动起手来,凭他毫无人性的意志,绝无输的可能。
想到这儿,龙總将双手按在桌子上道:“你于我有恩,若动手,是我不义。”
“点燃你的火。”小丑声音都在颤抖。
“我说了,不会与你动手。”
“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动手吧。”
龙總心里根本没底,以他亲眼所见小丑的狠辣手段,杀人不过和眨眼一般容易,只是既不能出卖同行、又不能背弃恩人,一切罪,只能自己来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