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过头看时,入口处已经空无一人,可是宁珺溪方才分明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人既不是他们的同伴,也不像这附近的居民。况且这地方偏僻,怎么就跟在她们身后了呢?
宁珺溪开始飞快地思考,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奇怪的是,一到关键眼上肚子也不疼了。若雪见她停住了脚步,“小溪,怎么不进去了?”
宁珺溪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两个人点着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约莫过了五分钟,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沈莫琰让她们尽快过来。
宁珺溪下意识地环视四周,确认再无异常才走了出来。可转到李爷爷所住的房子正门口时,并没有看到李爷爷本人,反而看到了李羽生那张悻悻的脸色。
“怎么了?老人家还是不见?”
“他一听我带朋友来就把我轰了出去,”说着,揉着自己的脑袋,“刚刚朝我扔蒜头,砸得疼死人了。”
若雪面带同情,“你没事吧?”
一行人陷入了沉思,太阳高高悬挂,空气里透着温热,却平白让人觉得有些烦闷。
宁珺溪提议:“要不我们先下去,刘备拜访诸葛亮都有著名的‘三顾茅庐’之说,这点困难算什么?再说了,老人家对文物谨慎实属正常,换我,我也会心生戒备。”
程彦有些泄气,面带愁容地说:“明儿早上还得再来一趟?”他捶着自己的腰背,“我真是太缺乏锻炼了。”
若雪倒是忍俊不禁,“我看你就是得多锻炼锻炼!”
齐燃留意着四周的动静,没有着急表态,跟沈莫琰低声交谈了几句才说:“咱们现在先下山,再等等老人家的反应。”说着,朝李羽生抬了抬下巴,“你态度放好点儿,别跟老人家对着来,害我们白跑一趟。”
李羽生撇了撇嘴,无可奈何道:“我哪里态度不好了?向来是爷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从来不顶嘴的。”
宁珺溪反问:“你以前也这样?”
李羽生支吾道:“以前……以前当然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嘿嘿嘿……”说话间,齐燃已经气恼地迈开脚步了。
宁珺溪追上前,跟李羽生说道:“齐警官的意思是让你学机灵一点,你这态度也别反转太大了,根本无法推进工作进展。”
听见他们俩说话,齐燃忍不住回过头,冷哼道:“可不是么,事出无常必有妖,也不知道你长颗脑子有什么用?”
李羽生即刻就闭嘴了,脸色青灰。
一旁的沈莫琰忍不住想笑,随即打圆场道:“现在多说无益,先回旅馆想对策。”
旅馆的老板见这帮年轻人又回来了,悄声打听道:“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活动要到咱们这边来办啊?”
宁珺溪有些诧异,“没有听说啊。”
老板擦拭着桌子,脸上带着谦和的笑意,“我就随便问问,最近不是突然多了客源么。”
宁珺溪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往通往楼上的客房方向看了看,莫不是……
旅馆一楼有间公共的茶室,光线分外柔和,桌面铺着朴实而粗糙的棉布,几碟花生米、瓜子摆在上面,让人看着就想坐下来聊聊天。
这样好大的时辰,不能出去办事,真是让齐燃觉得有些浪费。
他们几个也没打算回房间,去了公共茶室坐着喝茶、嗑瓜子,也算是打发时间。
宁珺溪的肚子又开始疼起来了,她蹙眉爬着楼梯,跟大伙儿说:“我先回房间一下。”
沈莫琰站在楼梯口处问:“小溪,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快就下来。”声音闷闷地从头顶上传下来,沈莫琰这才放下了心。
门口几个阿姨凑一块儿打麻将,脚边蹲着一只懒猫。每盘定的输赢额度都很小,就当是图个乐子。麻将声清脆地响在空气里,沈莫琰没什么兴趣凑上前看。早上原本想完成的计划拖延了,一行人的兴致都不算高,连一向话多的程彦都百无聊赖地嗑起了瓜子。
沈莫琰瞧着墙上的挂历,目光逐渐被一旁倾斜悬挂的照片集合吸引,里面多数夹着黑白的照片,人数挺多,基本上没有重复的面孔。
老板娘见况解释道:“早年间我男人下海经商,结交了不少朋友,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靠攒的那点钱盖了现在的铺面。现在离父母近,还能陪在孩子身边,其实也挺好的。”
沈莫琰点了点头,瞥见照片中有个男人长得很像李羽生,忍不住问道:“这位是谁?您认识吗?”
老板娘朝茶室的方向努努嘴,“那不是阿生的爷爷年轻时候么,早年间他老人家也算是这一带的风云人物,几次参与国家文物勘探,立了大功。只可惜脾气不太好,在我们这块儿,没几个人敢招惹他。”
“他老人家平时都不怎么下来吗?”
老板娘摇了摇头,“只有需要采买生活必需品的时候,他才会下来。”说着,她压低了声音:“你是阿生的朋友吧?恕我多嘴,麻烦你劝劝阿生,叫他多回家看看,这么大年纪的老人,真让人担心啊。”
沈莫琰想了想才说:“我们算是阿生的朋友,这次来也是劝说老人的,阿生本来也打算把老人接到身边照顾。”
“哎,人么不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老板娘按着计算器,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你们年轻人多服服软,多陪老人家说会儿话,他自然就肯同意了。”
沈莫琰看了看腕表,估摸着都快过十多分钟了,小溪怎么还没下来,忍不住有点担心。
老板娘看出他的心思,立即说道:“你先去忙吧,有什么事随时喊我们,店里一天24小时都是有人值班的。”
“好。”
沈莫琰朝楼梯方向走了过去,由于旅馆建得早,大部分陈设比较旧,好些客房的门油漆都褪色了。但是看得出来还是一尘不染,简陋的确是简陋了点,好在店主十分爱干净。
见宁珺溪所在的房间是虚掩着的,沈莫琰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