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燃放下手中的铲子,回头不解地望着他。
段南川的表情逐渐难看,他单手指着电视屏幕说:"你过来看。"
陆燃身上还套着围裙,西服外套被随意丢在沙发上,衬衫的领口开了一颗扣子,手里还举着铲子,走到电视机前,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好像是上电视了。"他转头望向正抓着狼耳的段南川,"那怎么办?"
空气中弥漫出一丝糊味,段南川随手捞起抱枕朝陆燃扔去,正中面心,"菜都糊了还问我怎么办?"
鼻尖一痛,枕头掉在脚边,陆燃弯腰捡起抱枕,重新放回段南川怀里,这才转身进入厨房开始捣鼓。
段南川将抱枕蜷在怀里,满面愁容。
希望不会给自己来一个面部特写,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所幸媒体人性,没给他面部特写,还贴心地给他的脸部打码,段南川松了口气。
可随后便来了个度全方位拍摄,几乎在场所有手机拍摄的画面都在电视滚动播放着,无一不是自己将陆燃压在身下打的画面。
那马赛克打得也极其粗糙,只堪堪涂上了五官,可从那尾巴,那耳朵,估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只冰原狼。
而现今生活在a市的冰原狼,据他了解,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了。
这还不如直接让台上报自己身份证号呢。
一般冰原狼畏热,大多生活在靠那你或靠北的极地范围,唯独他怕冷又怕热,在极地里活不下去,这要是真回去继承那一块冰川,他估计得日日裹着东北大棉袄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段南川将头埋在抱枕里连连叫苦。
"别狼嚎了,来端菜。"厨房里的那位发话了。
一听饭好了,狼崽又立马来了精神,一脚踹飞了怀里的抱枕,转头扎进厨房。
陆燃将两碟菜端上桌,回头就看见段南川正在用爪子在盘子里抓菜。
刚出锅的菜烫得厉害,烫了爪子,他喂进嘴里又烫了嘴,整只狼浑身的毛都炸开了,烫得嗷嗷叫。
段南川含着菜,转头望向陆燃的眸子已经染了雾气。
"吹吹。"他口齿不清地说。
陆燃有些好笑,压着嘴角低头轻轻哈了两口气,狼崽这才把菜给咽下去。
他转头又要去抓,被陆燃先按住了手,"手洗了没,就去抓菜?"
陆燃将他拽到水池边,低头给他洗着手。
在哗啦啦的水声里,两双修长的手交叠在一起又缓缓分开。
陆燃的手要更大一些,能将他的手轻易包裹住。
"又不是没有筷子,为什么要手抓?"他的语气像是在责备家里不听话的小孩。
"你不对劲。"段南川扭头回望将自己扣在怀里的陆燃。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不知道究竟怪在哪里。
陆燃靠在段南川肩膀上的下巴微微抬起,"哪里怪?"
"说不出。"段南川回过头,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手,从陆燃腋下钻过,小跑着到了饭桌前。
怀里骤然冰冷,陆燃双手按在洗手台上,默默松了口气。
寂静中,左胸腔的某一处缓缓变频。
指尖还挂着水滴,他勾起一旁的毛巾,准备擦手时,才发现这是抹布,又重新放了回去,转头抽了两张餐巾纸。
陆燃边擦手边往外走着,两张皱巴巴的餐巾纸被抛进墙角的垃圾桶,一抬头,看见段南川正在埋头痛吃,碗里的饭已经空了一半。
他顿在原地做了个深呼吸,在狼崽对面坐下,拾起筷子夹了片眼前盘子里的肉盖在米饭上,灵活的手指压着筷子将肥肉与瘦肉完美拆离,瘦肉落进狼崽碗中,肥肉卷着米饭喂进嘴里。
狼崽将肉扒拉进嘴里,"你喜欢吃肥肉?"
随后,陆燃的碗里就多了几块肥肉。
陆燃:???
在连吃了三碗饭后,段南川靠在椅背上扶着肚子打了个饱嗝,"你手艺不错,五星好评。"
"谢谢。"陆燃将碗筷收进厨房,又带上围裙开始洗碗。
碗筷碰撞叮叮当当,屋里总算多了些人气。
段南川侧眼望着陆燃的背影,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悄然冒出。
上次有人给自己做饭还是两三年前了。
那时他爸也是这般,在厨房杀鸡,一顿饭做完,厨房被炸了一半,父子俩端着碎得只有底的碗吃下了人生中最难忘的一顿饭。
一想到这,鼻子莫名的一酸,正巧撞上陆燃回头将碗筷放进柜中。
他忙低下头,虚掩性的吸溜了下鼻子,可还是被陆燃察觉。
"哭了?"他现在的声音有点像渣男音,很苏。
段南川心头一颤,用手背擦着眼泪,"才没有。"
"咚咚咚。"
有人敲门,段南川逃也似地奔向玄关。
刚将碗全部放进碗柜,就听到门口狼崽低沉声线的质问。
"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