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闻言接过了江墨婉手上的药方仔细看了看。到最后他点了点头：“不错，小婉办事向来妥帖，这等错想来是不会犯的，所以这药方……”他抬起头看向了杨庆。杨庆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慌乱：“师父，这药方是她给我的，我径直就接了过来照着抓药的。”
“这药方给你的时候上头可有麝香这一项？”
顾渊问道。杨庆有些紧张，点了点头，转而又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早上我抓了不少药的，但我都是按照方子来的，药里有肯定就是药方上写了。”
“不可能。”
江墨婉立马开口。“我的药方里绝对不可能出现麝香。”
如果说刚才她还有一点点怀疑是否真的是自己写错了方子，那么在看完自己的药方册子之后她就确定了那麝香绝对不是自己加上去的，这药方是有人要害她。“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吗？江墨婉，你未免太自信了些。”
顾晴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不屑的看了江墨婉的一眼：“咱们虞安堂的向来都是各司其职，你药方开好别人才能抓药，抓的药自然也都是按照你药方的去抓的，如今出了问题你倒是想着法子为自己开脱。”
“小姐又没有看过我的药方，怎么知道我的药方是如何开的？又怎么知道我的药方就一定有问题呢？”
江墨婉和顾晴晴说话的语气有些冷。“人都吃出问题了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怎么，你当别人都是傻子？”
顾晴晴也是毫不客气。“晴晴，这里没有你的事儿，你不要在这儿添乱。”
顾辰安拉了一把顾晴晴。“我没有添乱，我说的是事实。”
顾晴晴甩开顾辰安的手走到了顾渊面前：“爹，江墨婉闯了这么大的祸，您该把她赶出去的，再把她留在咱们这儿指不定得惹出多大的乱子来呢。”
“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爹，我说的是事实……”“我让你闭嘴。”
顾渊语气凌厉的呵斥了一声。江墨婉看着顾晴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别的不说，顾晴晴是虞安堂的小姐，虞安堂的存亡和名声对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那么出了这样的事儿正常的来说她应该是先想着怎么维护虞安堂的名声，怎么能专注着想把她赶出去呢？还有，杨庆……江墨婉抬头去看他。杨庆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他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袖，明显是紧张。如果这件事儿和杨庆没有关系，那他有什么好紧张的呢？而且刚刚顾渊在问这件事儿的时候杨庆和顾晴晴的表现如出一辙，也是一个劲儿的把问题的往她的身上推。“这药方有问题。”
一旁看药房的沈叙白忽然又开了口。众人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沈叙白看向江墨婉：“墨婉，你把这张药方再写一遍。”
江墨婉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还是按照他说的那张药方又照抄了一遍。待墨迹稍干沈叙白拿起了药方看了看，随即唇边溢起了一抹笑。“顾大夫，您可以看看，这两张药方的字迹。”
顾渊立马接过了沈叙白手里的药方，顾辰安也凑了上去。“真的，这张药方上的麝香二字和刚刚这一张上的两个字是不一样的。”
顾辰安激动的喊道。顾渊也发现了这一点。他虞安堂的这些徒弟他都是了解的，所以每一个人的字迹什么他都是认得的，尤其是江墨婉。早上那张药方上的麝香二字虽然写的很像了，但落笔和收笔都有些虚浮无力，而且模仿刻意，明显不是江墨婉的字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顾渊的语气瞬间冷了，审视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众人皆是一脸的茫然，只有杨庆在看到顾渊的目光时明显哆嗦了一下。“师父，这，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慌什么？”
顾渊盯着杨庆。杨庆慌乱不已，说话都不大利索了：“我，我没有，我只是，只是……”面对顾渊的目光他心里着实害怕，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爹，这药方分明就是江墨婉开的，有可能她就是为了脱罪故意这么写的。”
顾晴晴见状立马开口。“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顾渊冷冰冰的语气让顾晴晴一怔。顾渊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顾晴晴，这让顾晴晴心里一凉，有一种被人看透心事的感觉。她忽然安就紧张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压低了不少。“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我当你忘了呢。”
顾渊不再看她，继续看向了杨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杨庆此时已经手脚发软。本以为是天衣无缝的事情，没想到这就要被发现了吗？不，不行。事情已经闹大了，要是真的扯到他的身上他就得被赶出虞安堂了。他把心一横，决定咬死不承认。“师父，这件事儿我也不知道，我确实是按照方子抓药的。”
顾渊皱了眉头。正要说话江墨婉走了过来。“师父，前头柜台的笔是您前些日子新拿的，笔杆都有檀香味，檀香味道经久不散，是别的东西所遮不住的，您有过规定，柜台上的笔一般只有您和云初师姐碰，所以可闻闻早上在柜台的人谁的手上有檀香就知道了。”
一听这话杨庆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儿。“江墨婉，你别在这儿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拖延时间了，做错了承认就是了，这么多病人还等着呢。”
江墨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师兄，我只是提了个办法，你着什么急？再说了，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我做错了？你刚刚不还说自己不记得药方上的药吗？”
杨庆一愣。感受到四周的目光他连忙避开了视线：“我只是想着这药方是你开的，旁人也没碰过……”“旁人碰没碰过这不是正在查吗，师兄不用着急的，师父自然会有定夺，绝不会让这人逃脱。”
江墨婉冷冷的回了一句，转而看向顾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