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喜欢了。虞安堂的人都知道。无奈云初从来未对他的这份心意有过什么回应，所以看起来倒像是阿明在单相思。“这些药可以用了，我先端出去了，你把那边略湿的药材收拾一下分开烘干。”
云初的声音传来，阿明连忙低下了头。“好，我知道了。”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确认云初出去了阿明才抬起头来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这个胆子啊，何时才能大些呢。这边的江墨婉给孙婆婆施完了针又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就送了孙婆婆出去。杨庆还在柜台里忙着抓药，见江墨婉出来连忙拿了装好的药递了出去。“婆婆，这些药还是按时吃，您的情况好很多了，所以我给您调整了药方，这两帖药吃完您再来。”
“好，你放心，你的话我最是听了。”
孙婆婆握着江墨婉的手久久舍不得松开，又说了好几句话才走。送走孙婆婆江墨婉长长的叹了口气，神色瞧着也轻松了不少。“怎么，累着了？”
一杯热茶递到了江墨婉面前。是沈叙白。这两日铺子里忙了些，沈叙白左右无事便到前头帮忙来了。江墨婉接过热茶喝了一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这孙婆婆的病情能有好转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
她在虞安堂这么久遇到最棘手的病情就是郭子真和孙婆婆了。而且比起郭子真，孙婆婆的这种顽疾才是最难根治了。她前前后后调整了不下八个药方，如今总算是有些好转了。“治病救人本就不是易事，能治好已是难得了。”
沈叙白接过了江墨婉手里的杯子。“你早上没吃饭，我去给你买点儿白糖糕，你待会儿抽空可以吃点儿。”
一提白糖糕江墨婉的眼睛都亮了。她最近迷上了虞城的白糖糕，做梦都想吃的。“还是算了吧，外头冷得很呢，而且这会儿还早，估计都还没有开门。”
冬天虞城的商铺都开门晚，尤其是今天化雪，外头的温度更是比平日里低了许多，想来开门的商铺更是少之又少了。“无妨，我不怕冷的，待会儿病人就多了，你还有的忙呢，还是要吃些东西才好。”
沈叙白一边说着已经把袖子放了下来。江墨婉见他打定了主意的样子也没有再拒绝，送着他出了门就去忙了。果然如沈叙白说的，这一忙就是一早上。眼看着日头高高的了江墨婉才得了空喝了口茶。顾渊见她累了一早上便喊她去休息。江墨婉也想着能偷个懒，就抱着白糖糕准备去后堂。然而她一只脚还没迈出去，一个哭天抢地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众人连忙回过头去，只见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抬着一个简易的担架进来。“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娘。”
江墨婉一眼就认出了哭喊的女子是孙婆婆的儿媳范娟。她连忙迎了过去：“怎么了这是？”
范娟见了江墨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江姑娘，你快给我娘看看，她早上从你们这儿看完病回去还好好的，眼看着要吃饭了突然就晕了过去，还吐血。”
江墨婉立刻翻开被子。果不其然，孙婆婆双目紧闭，嘴角和领口的衣服上全都被鲜血浸湿了。她连忙覆上了孙婆婆的脉搏。奇怪的是，早上还平稳的脉搏突然之间就变得杂乱不堪，而且虚浮无力，看着便是不好。“如何？”
顾渊急忙问道。江墨婉眉头紧皱：“不好说，师父，您快来看看。”
顾渊上前，江墨婉退后了一步站在了范娟身侧。“孙婆婆怎么突然会这样？她可有吃什么？或者可有碰什么东西？”
孙婆婆的脉象江墨婉向来是清楚的，所以断定她无缘无故肯定不会如此。“也没有啊，早上来看病的时候什么都没吃，回去吃了两个包子和一碗米粥，但是我也吃了，并没有什么问题，至于碰什么……也没有，我娘身子不好，平日在家我也是不让她做什么的，所以吃完饭她都在屋子里歇息。”
范娟回忆着孙婆婆上午的事情。“不应该呀。”
江墨婉皱着眉看着孙婆婆的。“快，把人先扶到内间，小婉，快去拿银针来。”
顾渊喊了一声，众人立马忙了开来。江墨婉取了银针进去，顾渊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接过银针一连刺入了孙婆婆周身的几个大穴。可孙婆婆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吐血的情况越发严重。江墨婉急忙拿了帕子给她收拾。“云初，赶紧再去准备参片和参汤来。”
云初也瞧着情况不好，不敢耽搁，快步走了出去。江墨婉看着极快红透的帕子心里乱作一团。但作为大夫她此时还不能慌，只能努力让自己镇定。“师父，孙婆婆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顾渊眉头紧皱：“不好说，如今她的脉象已经大乱，陈年旧症都在侵蚀她的五脏六腑，若是不尽快控制住怕是回天无力。”
江墨婉心头一紧。“怎么会这样？她的脉象分明已经平稳，如何会突然严重至此。”
孙婆婆分明早上还好好的，还跟她有说有笑，怎么转眼就这般了。顾渊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回答。江墨婉正思量着，孙婆婆突然身子剧烈颤抖，紧接着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瞬间染红了江墨婉的半边衣服。刺目的鲜红让江墨婉一阵眩晕，心里涌起铺天盖地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