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婉,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吃的也是我们虞安堂的饭,你有什么资格分给别人。”
顾晴晴立马将矛头对准了江墨婉。江墨婉自顾自的咬了一口手里的半个馒头。“小白不是虞安堂的人,可我是师父的徒弟,这虞安堂的饭我是能吃的,饭是虞安堂的,但现在的饭是我在吃,那么我要怎么吃就是我的事儿了,怎么,难不成小姐还要在这儿盯着每个人的饭是怎么吃的,吃了几口吗?”
“你……”“我说错了吗?先不说小白留在虞安堂是师父应允的,就说小白在虞安堂的几个月从来都不是白吃白喝,他看诊,治病,包括吃饭,都是付过钱的,所以你说,到底是谁过分?”
江墨婉直勾勾的盯着顾晴晴,直盯得顾晴晴浑身不自在。“你,你别说那些有的没得,反正这些事情我不知道。”
顾晴晴有些心虚了。她倒也不是说真的不想给沈叙白吃饭,她就是想让沈叙白知道她是比江墨婉厉害的。“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等师父回来再说吧,现在还请小姐不要盯着我是怎么吃饭的,否则我容易消化不良。”
江墨婉的语气并不客气。顾晴晴听得生气,可这会儿这么多人看着,她好像的确是不占道理,所以她也没有再多加辩驳,气冲冲的就离开了。杨庆见她走连忙追到了门口。“小姐,那沈叙白的那份吃的怎么办啊?我吃了成吗?”
顾晴晴并未回答,杨庆也就当她是默认了,喜滋滋的咬了一口手里的大白馒头,转身去端过了沈叙白面前的菜汤。沈叙白默默的吃着手里的馒头,将面前的菜汤推给了江墨婉。“我吃这个就好了,这些你吃。”
“不用。”
江墨婉把汤推了回去,然后拿了一个干净的小碗过来将碗里的汤倒了一小部分。“我平时吃的就少,你先吃。”
沈叙白原本想拒绝,可想了想还是端过了那个大碗。云初见状就想把自己的吃的分给江墨婉。江墨婉拒绝了她的好意。一顿饭而已,她不是很在乎。以前也不是没饿过,反正顾晴晴也就只能在这些事儿上占占便宜罢了。但要是因为这件事儿连累云初也饿肚子她心里就过意不去了。天黑得早,天气又冷,所以吃完饭药铺也就该打烊了。收拾完铺子里的卫生本该休息的,沈叙白却提议带江墨婉出门。于是大晚上的,两个人冒着寒风晃悠在大街上。“小白,我们这个时辰出来干什么啊?这也没有人啊?”
外头的温度低得很,江墨婉一说话还能哈出白气来。“这虞城的铺面晚上关门这么早的吗?”
沈叙白显然也没想到街道上铺子会关门这么早,就连偶尔遇上的行人也是步履匆匆的。“这么冷的天都没有人乐意出门的,当然都关门早了,怎么,你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江墨婉问道。“不买东西,吃饭。”
沈叙白还在左顾右盼,搜寻着有没有哪家还没来得及关门的店面。“吃饭?”
江墨婉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沈叙白一个大小伙子,晚上那么点儿吃的还不够塞牙缝的呢,也是该吃点儿东西。“这个时辰怕是没有开门的了。”
江墨婉环视了一圈儿,忽然瞥见了街角蹲着的一个大爷。他正手脚笨拙的将面前摆着的红薯收进一个有些破旧的筐子。江墨婉连忙着沈叙白过去:“老爷爷,这么晚了您还没有回去啊。”
“哦,正准备回去呢,小姑娘,你买红薯不?我的红薯都是自己种的,可甜了。”
老爷子冻得鼻头有些发红,但瞧着也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他颤颤巍巍的把筐子给江墨婉看。有半筐的红薯,虽然个头不大,但瞧着是挺饱满的。“老爷爷,你这红薯怎么卖啊?““嗨,这天冷了,生意都难做,今天还一个都没卖出去呢,眼看着这么晚了,我给你便宜点儿吧。”
一听老人家说今天一个红薯都没卖出去江墨婉就不免有些同情了,于是乎一口气买了十斤的红薯。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老人家走了,剩下了江墨婉和沈叙白,还有十斤红薯在寒风中发呆。“你买这么多红薯打算做什么?”
沈叙白抬了抬眼皮儿觉得有些头疼。“这……”江墨婉也犯了难。她原本是想着买两个烤红薯吃,可看那老人家可怜,就忘了他们的情况。他们又不在厨房做饭,这么多红薯也不可能烤着吃完啊。思索了一下她弯腰将红薯包在老爷子给的破布里,一只手去拉沈叙白的胳膊:“先走,我先去给你做个好吃的,至于其他的大不了拿回去给厨房,反正大家每天也要吃饭的。”
沈叙白伸手拿过了她怀里的红薯,然后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江墨婉的手。沈叙白的手很暖,就像冬日里的炉火,顷刻间就将江墨婉手指间的冰冷裹在了中间。“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啊,哦,我体寒。”
江墨婉还处在沈叙白拉她手的茫然中,回答他的问题也略显僵硬。沈叙白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自己就是大夫,也该给自己调理调理。”
“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做,医者难自医。”
沈叙白皱了一下眉头:”这是什么说法?”
江墨婉叹息了一声:“就是说,医者能给别人治病,却难以治好自己的病。”
“瞎说。”
沈叙白不知为何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握着她的手也莫名紧了紧:“大夫该是对自己的身体最了解的,如何会不能自医呢?走了,不是去做好吃的吗?”
江墨婉意识到了沈叙白的失态,但对方没有给她问话的机会,她只能哦了两声跟着走了。望着沈叙白的背影和他握着自己的手江墨婉的心里忽然生出些许异样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好像与以往有些不同了呢,但到底是哪里不同了她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