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侧头看了一眼：“好好上药，过几日结的疤就能掉了。”
“我的意思是，他的脸会留疤吗？”
江墨婉看着沈叙白。他仍然低着头，好像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这个怕是不好说，他脸上的伤很严重，伤口也深，很难不留疤痕。”
顾渊的话在江墨婉的心上敲了一下。沈叙白脸上的伤她当然知道很严重，也是有想到最坏的结果。可顾渊真的这么一说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好好人谁想脸上留疤呀。“师父，有没有什么好的祛疤的法子能把他脸上的疤给去掉呢？”
江墨婉追问。要是在现代有许许多多的法子能祛疤。但是这个时代拥有的药材都不如现代的丰富，所以她也没有这个把握。顾渊思索了一下：“这个怕是很难，现有能祛除疤痕的药你也知道，小一些的疤痕倒是尚有希望，太过严重的可能性不大。”
“啊，这样啊。”
顾渊的话又给江墨婉浇了一大盆冷水。“没关系，不过是一道疤而已，好不好都无所谓。”
沈叙白终于开了口，听起来像是在安慰江墨婉。江墨婉看了他一眼，依然平淡的表情，辨不出他的情绪。“那怎么能成，若是有可能还是要将疤去掉的，没事儿，我回去多翻翻医书，总有办法的。”
沈叙白本想再说什么，但看着江墨婉若有所思的样子到底是没有说出口。顾渊今日给瞧病的是城西平金巷的一户百姓家的孩子。孩子一直咳嗽，还伴有高烧不退，一挪动甚至咳血，看起来很是严重。“顾大夫，你快给我们的家牛牛看看，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说话的是孩子的爹，皮肤黑黝黝的，看起来是个老实忠厚的汉子。顾渊一边给孩子诊脉一边问道：“这孩子这种情况多久了？你们可有给服药什么的？”
“快四五天了，开始我们以为只是染了风寒，所以给他吃了治风寒的药，但一直不见好，找了大夫也没看出问题，昨个儿晚上竟然都开始都咳血了。”
顾渊给孩子把脉。江墨婉四下打量着屋子。屋子倒是很干净，可不知为何她总是感觉呛人的紧就好像空气里有灰尘一样。“奇怪，不对，不对。”
顾渊自言自语的两句，眉头紧皱，“怎么了师父？”
江墨婉问道。“这孩子的脉象不大对，他分明病的这般重，但是脉象除了有些虚弱，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
江墨婉一惊：“这怎么可能呢。”
顾渊摇了摇头：“行医多年，我也还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他连忙换了只手又继续诊脉，可结果仍是一样。江墨婉则让孩子的娘找出了孩子所吃的药的残渣检查了一遍。也确实是普通治疗风寒的药，没有什么问题。孩子的娘和奶奶已经哭了起来。“顾大夫，求求你一定救救我们家牛牛，他是我们家的希望啊。”
顾渊愁眉不展。他也想救人，可这孩子的脉象太奇怪了，诊不出病症来他也没办法开药啊。正纠结之际，江墨婉凑了过来：“师父，要不让我试试吧。”
顾渊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让开了。江墨婉凑近翻起孩子的眼皮看了看，又检查了一下孩子的脖颈和而后，暂时确认孩子的生命体征是正常的。江墨婉将手按在了孩子的手腕上，果然如顾渊说的，脉象基本上看不出问题来。她松了手掀开被子开始小心翼翼的按了按孩子的腹部。“你是叫牛牛吗？你不用说话，只需要对我点点头就好。”
孩子听话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这么一点儿动作孩子咳嗽的更加厉害，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江墨婉连忙拿过一旁的帕子给孩子擦了嘴，发现孩子吐出来的血色偏深，还夹杂着黑色的血丝。她脸色微变，连忙解开孩子的衣服，伸手往他肋骨两边轻轻按了按。“牛牛，你小口呼吸一下感觉这里疼不疼。”
孩子虽然难受的紧，但还是按照江墨婉的话小口的吸着气。结果一吸气肋骨下方的位置就传来阵阵抽疼。孩子呜咽了两声，口中涌出了更多的鲜血来，江墨婉连忙给他擦了嘴，心里大概有了数。“师父，拿银针刺激他的太渊穴和肺俞穴试试。”
顾渊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询问缘由，径直拿过银针冲着江墨婉说的两个穴位扎了下去。江墨婉从药箱里取了几包药出来，捡出了几味药材给了孩子的娘。“快，把这个拿出去冷水煎好端过来。”
又是施针又是灌药。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孩子的咳血终于止住了，咳嗽也有了些许缓解。顾渊诧异的看着江墨婉：“你是怎么知道孩子的病症的？”
江墨婉长长的呼了口气把刚刚给孩子擦嘴的帕子给了顾渊看。“咳嗽一般都是肺部的病症，而这孩子吐出来的血色偏深，还有黑色的血丝，而他肋骨下方呼吸时有轻微的疼痛，很可能就是肺部发生了感染或是炎症，太渊穴和肺俞穴都是直管着肺的穴位，所以要真是肺部的问题，银针刺激就会有效果。”
顾渊看着帕子上的血迹，再看着江墨婉额头渗出的薄汗突然觉得有些汗颜。自己行医数年却还比不过自己的徒儿。“哎呀，神医，当真是神医啊。”
孩子的爹娘瞧着孩子病情稳住了当即激动的对江墨婉不停的鞠躬。江墨婉赶紧拦住了二人：“我可不是什么神医，也就是歪打正着了，你们不用这么客气的，孩子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但是还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给孩子按时吃药的。”
孩子的爹娘自然是满口答应。“对了，我冒昧问一句，咱们家里是不是有人经常在灰尘极大的地方去？”
江墨婉问道。“哦，我在虞城外的石场上工，那里灰尘是有些大的。”
孩子的爹回道。“那就是了，你上工的地方灰尘过大的话回来还是应该先换了衣服洗漱之后再和孩子亲近的，否则孩子小，很容易把灰尘吸进身体里出现今天的问题。”
江墨婉好心的提醒让一家人更是感恩戴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