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一家子丧尽天良的啊,他们拿了我家的彩礼钱现在不愿退给我们啊。”
“你少在这儿装可怜,这亲事是你们要退的,还害的我闺女跳了井,凭什么要我们退钱。”
耳边聒噪的声音吵得江墨婉头疼。她迷蒙着睁开眼睛,蜂拥而至的还有一堆本不该是她的记忆。院里一个妇人正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还围了一圈算是熟悉的围观的人。她这是……什么情况?还不等她想明白,一双手粗暴的扯过了她,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蹲在江墨婉身边的李月连忙起身:“周嫂子你轻点。”
周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将江墨婉推到了吴树年面前:“少在这儿装模作样,贱蹄子闯了祸就装可怜了,还跳什么井,吴树年,你们家这贱蹄子打伤了我儿子,这样的悍妇我们还娶她回去做什么,你快些退钱。”
吴树年本就是个脸皮厚的,对她的话完全无动于衷。进了他兜里的钱就没有再拿出来的说法。“你说打了就打了,我又没看见,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
“你看我像来找茬的人吗?不信你问问你们家这贱蹄子。“周氏瞬间激动了起来,立马又伸手要去抓江墨婉。江墨婉刚刚被她拽的疼,使劲儿甩开了她的手:“说话就好好说,动什么手,再说了,是你们先动手的。”
“爹娘,你们看,是他们先要绑我,我被打急了才还的手。”
江墨婉一脸委屈的撩开了衣袖,把胳膊亮出来给吴树年和李月看。那手腕的红痕还在。不光吴树年和李月看的清楚,围观的乡亲也是看的清清楚楚。“呀,怎么打成这样,他们家的儿子能娶个媳妇都是老天的恩典了,还敢这样。”
“可不是,也忒心狠了些。”
江墨婉继续扁着嘴委屈道:“爹,娘,我听见周婶子说了,要把我治服帖了才好少给银子。”
她这可没有说谎,这是原主记忆里周氏说的话。周氏不要脸的让她儿子葛大牛绑了她打算坏她名声少花钱。她就不信吴树年这个爱财如命的性子能忍得了。果然,吴树年不高兴了,指着周氏怒道:“好你个周氏,你这倒是恶人先告状了,平日里见你是个规矩的,怎么竟打这样见不得人的算盘,娶媳妇还不想花钱,真当这天上能掉馅饼儿呢。”
他可指着这丫头发一笔财呢,哪里能让人家给算计了。周氏被江墨婉这一招打了个措手不及。平日里瞧着江墨婉这丫头是个好拿捏的,怎么今日竟伶俐了起来。“你,你们别听这丫头胡说,我可没有……”她本想说她才没有把她打成这样,只是绑了起来想让她儿子占点便宜到时候少花点钱。可现在一说就等于认了她们先动手。犹豫之下她还是吃了这个哑巴亏。“你既然说没有,那你说说为何绑我家小婉?”
李月也开了口。周氏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围观的乡亲一个个都数落着周氏心狠手辣,姑娘不能嫁到这样的人家,场面一边倒的偏向了江墨婉这边。江墨婉十分配合,适时的抽泣几声。她身上脏兮兮的,额头上还有跳井时磕碰的淤青,胳膊上也是伤,怎么看都是受害者的模样。“爹娘,都是女儿不好,婚事还没成,倒是要累的家里再出一份医药费。“江墨婉哭兮兮的看着吴树年,瞧着是一脸的愧疚,但心里却已经打了鬼主意。嫁人,她是绝对不可能嫁的。但她没有那个能力退婚,可吴树年爱钱,又能闹腾,就让他们为了钱去争个你死我活的,说什么都要把这亲事争黄了。果不其然,吴树年一听这话端起了架子:“周氏,你来闹腾这一趟还把我姑娘逼得跳了井,你把我们这一家子当什么了,今天你不光彩礼别想拿回去,还得给我姑娘再拿三两银子的医药费。”
让他出医药费,不可能。“你说什么!”
周氏提着嗓子喊道。“吴树年,你当我们家是钱庄啊。”
这三两银子省着点可是够一家子大半年的吃喝用度了。再说这彩礼已经给了二两了,再给三两他们一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吴树年冷哼了一声威胁道:“三两银子都是少的,你把我姑娘打成这样,医药费都不止三两,今天这三两银子你要是不拿出来说什么我这姑娘也不可能嫁给你们家,彩礼钱你也别想要。”
“你……”周氏被气得直喘气,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忽然抄起了一旁墙边的扁担。“吴树年,你别以为我们孤儿寡母的怕了你了,我今天也豁出去了,咱们,咱们大不了都别活了。”
说完拿起扁担就冲着吴树年打了过去。吴树年眼疾手快的闪开了:“你这个疯婆娘,你敢打我。”
周氏冷笑:“我打你怎么了,你个黑心黑肝的,看我不打死你。”
吴树年在院里乱跑,胆小如鼠的他躲在了江墨婉身后。“你这个泼妇,你打我闺女还想打我。”
“我还就打了。”
周氏说着就往江墨婉身上招呼。吓得江墨婉连忙尖叫着躲开,吴树年狠狠的挨了几下。“救命,救命啊,杀人了。“两个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闹得鸡飞狗跳的。周氏也是红了眼,死命的追着吴树年,旁人想去帮忙也帮不上。谁成想二人追到水井边吴树年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而周氏去扑的太猛直接掉进了水井当中。江墨婉瞪大了眼睛。完了,闹大了。一番折腾后周氏被救了上来,好在并没有性命危险,只是落在了井里磕伤了脑袋。只是受了伤的周氏更加不依不饶了,说什么都要去告官说吴树年一家子谋财害命。村长见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最终出面让吴树年将彩礼退还给了周氏,吴树年虽不情愿,可因为害怕闹上官府也只能认了,两家的亲事也是彻底黄了。江墨婉喜不自胜,可吴树年就不高兴了,见没了人他反手就甩了江墨婉一个巴掌,直接将江墨婉打的摔倒在地。“你个丧门星,害的老子赔了那么多银子。”
“哪里是我害的,是他们先来找麻烦的。”
江墨婉捂着脸心里将吴树年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吴树年到手的银子飞了,他心里可是不痛快的很。见平日里胆小如鼠江墨婉竟然敢跟自己犟嘴顿时更急火大,抬脚又踢了她一脚。“小畜生,你还敢跟老子顶嘴,老子今天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说着他就去拿起了墙边的木棒。江墨婉心中一紧。那木棒在她的记忆里出现过很多次,吴树年只要不高兴就会拿那根木棍打她,往死里打。也许是原身对这木棒太过惧怕,以至于江墨婉眼看着吴树年拿着那木棒过来了,她想跑都迈不动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