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边啃着冷馒头，一边交流了一下昨晚各小组的探索情况。结果自然是都跟陈青他们两人一样，没什么收获。 不过晚回来的那个小组提到的一个件事还是引起了陈青的注意。 他们这一组里有个电子竞技爱好者，平时就常常在心里计算技能cd，因此默数时间的能力非常强，按理来说是不会那么晚回来的。 他们之所以晚归是因为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个没有双腿的老人。对方叫住他们就问是不是在找离开的路。 如果说这句话把他们吓了一跳的话，那下一句话就称得上惊世骇俗了——那个老人表示他知道离开的路，可以带他们过去！ 听他们说道这里，陈青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然后呢，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坐在他对面那个男人撇了撇嘴：“有个屁！我们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态背起那个老头按他指的路走，结果他把我们带到了填满排泄物的地方，当场就拉了，淦！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这个老头神智有问题，随便聊几句就会开始说‘你们是不是想逃出去’‘我知道路’之类的话，估计是在这待久了，又残疾，被逼疯了，唉～” 陈青想了想问道：“你们是在哪儿遇到那个老头的？我回头再去看看。”
“哦，遇到他的路线是这样……你可以去附近矿区营地找找。不过我不建议你过去浪费时间和力气，那老头真是个疯子，那个排泄物填埋场也根本没有路。”
那个人向陈青描述了一下路线，然后提醒了一句。 陈青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几句话聊下来，大家都吃完了冷馒头，除了那个要去领受鞭罚的人，其他人背上竹篓和矿镐就前往自己的矿区挖矿去了。 这一挖就到了中午12点，各区域的监工各自带着几个人去巡逻小队那里领了午饭，矿工们这才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中午吃的是蔬菜汤加馒头。 馒头还是那种掺着沙子和荞麦皮的杂粮馒头；汤么，说是汤，其实不过是煮沸的盐水里飘了几片烂菜叶子，味道是不用指望了，也就跟腌肉一样，提供一点咸味。 陈青领了自己那份馒头以后，一边往水壶里灌汤，一边对沈南夕说道：“我去找一找那个疯老头。”
“好，你去吧。我这边找别的矿工聊聊，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线索。”
沈南夕用伪装出来的沙哑男声回应了一句。 “嗯。”
陈青点点头，站起身往矿区出口走。 按照早上那个人指示的路线，陈青找到了他遇到那个疯老头的地方。以这个地方为中心点，陈青转悠了两个矿区，终于找到了符合描述的目标。 那是一个只剩半个身子的老头，屁股底下绑着一块烂木头当做身体的支点；脊柱严重扭曲变形，仿佛骆驼的驼峰一样；双手也发生了畸变，变得又细又长，且关节反曲，好像两条螃蟹腿。 他正不太方便地往嘴里塞着馒头。陈青走上前，蹲在他面前问道：“老大爷，听说您知道一条出去的路？”
老头脸上立刻露出紧张之色：“嘘——嘘——” 他一边作出一个禁声的姿势，一边警惕地打量四周，然后低声对陈青说道：“这可是个惊天的大秘密，你怎么能大庭广众地随便讲出来？”
陈青差点没忍住翻出一个白眼。从刚才他往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其他旷工在窃窃私语声，什么“又有傻子信了”“毕竟新来的”“大家都别提醒”之类的，说明老头这点事根本就是人尽皆知的。 还大秘密呢，看来神智确实是有问题。不过有问题归有问题，该打听的还是要打听一下。 但是疯子到底是疯子，可能你不想听的时候，他天天在说，等你真想从他嘴里打听点事了，他反倒又不说了。 任凭陈青说破了嘴皮子，这个疯老头就是不提“出去的路”。 别问，问就是大庭广众的怎么能讨论这种大秘密；陈青提出可以背他到僻静无人的地方去，他也死活不同意。 见他这里实在找不到突破口，而这件事似乎又是人尽皆知的一个乐子，所以陈青便转而向周围的其他人打听起了关于疯老头的事。 这里的畸形老矿工们似乎比较排斥和还没发生畸变的新人说话，陈青问了好几个人，最后才在一个畸形没那么严重的年轻男子嘴里问到了想知道的内容——代价是一个馒头。 那个疯老头以前在深层矿区也算个人物，整合起过一股不小的力量在矿区内探索出路。 但后来，一次矿难埋了当时他带领的一支小队，除了他以外，全员死亡，他自己也断了双腿，还砸坏了脑子，整天带人去埋了他那支小队的地方说那里有出路，渐渐的就成了一个笑话。 “那里之前就是一个普通的挖矿点，哪有什么出路？垮塌出事后，更是在一段时间里成了倒粪点，现在倒是废弃了……你可别信这种事，回去吧回去吧。”
收了陈青馒头的那个人摆了摆手，开始送客。 “我想去那里看看，可以带我过去么？”
陈青诚恳地问道。 那个人犹豫了一下，起身道：“好吧，看在馒头的份上……唉，总有新人不信邪，不是没人去挖过，里面除了枯骨和石头，什么也没有。”
说完，他带着陈青来到了那个垮塌点，然后自顾自回去了。 他走之后，陈青仔细观察起了这里的环境。这是一处直径两米不到的人工甬道，最外围是一滩已经干涸的屎尿。 臭味并不浓，正如那人所说，这里以前是个倒粪点，现在已经废弃了。也就边缘有些新添的，应该是附近挖矿的人随便过来上厕所留下的。 甬道再往里是一堆碎石，把整条道彻底堵上了。碎石中间可以看出有后续挖掘过的痕迹，不过停止挖掘后，这里又产生了新的垮塌，再次把通道堵上了。 看起来这里似乎跟刚才那个知情者描述的一样，确实什么都没有。 但陈青站在那里，莫名地感受到前面被堵住的通道里，有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