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苍木集总部外围,监控死角处,陈青那圆溜溜的大光头从围墙上探了出来。 眼睛扫视了一圈墙内的情况,他朝身后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就从这儿进吧。”
话音刚落,他跟万浮生两人“嗖嗖”跃进了墙内。 高木仓秀的实验室在苍木集建筑群的西面,而他们找到的突破位置在东南面。 两人不敢从中间直插过去——怕被居住在那儿的两位七阶的现任首领发现,就只好绕个大圈子沿外围摸过去。 这是一段不短的路程,放在平时必然是暗哨、明哨重重,很难不被发现。 但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苍木集的人之前就被高木仓秀干掉了一小半,现在又散出去大量人手在城里仔细排查搜寻他的踪迹,昼夜不断。 因此总部的防守力量自然稀稀拉拉的,正如陈青判断的那样,外紧内松。 他跟万浮生一路过去,除了几个重点建筑附近,几乎没遇到什么巡逻警戒的人。 两人花费了一点时间,安全地来到了高木仓秀的实验室附近。 这个实验室是一个地下建筑,他们两个都不是土系的武者,想要进去只能从唯一的地面入口进。而在入口处,有两个守卫正在抽烟聊天。 “没道理啊,这里为什么会有守卫?正常来说,这里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早就被他们搜刮完了。 除了像我们这样来碰碰运气找线索的人,没人会过来啊,为什么要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守着这破地方?”
陈青从灌木丛的间隙中收回视线,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问我,我问谁?”
万浮生撇撇嘴。 “问你有个屁用,我自言自语分析状况呢。”
陈青没好气道。 “还分析什么,两个三阶外罡而已,秒掉突进去不就好了?”
万浮生说道。 “不行的好吗?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当久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思维都变单线程了吗?”
陈青否决了万浮生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案,解释道:“解决他们简单,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们进去了,这边来人换岗了,我们不就被堵在地下,陷入瓮中捉鳖的局面了吗?”
“我只是懒得费脑子,你以为我想不到这些?”
万浮生尴尬地反驳了一句,以维持自己的面子。 “行了,别废话。”
陈青懒得跟他扯,直接安排道,“这样,一会儿你留在上面放风,我下去。 我先出手把那两人冻成冰雕,维持着站岗的表象,这样有人过来换岗的话,也得等靠近之后才会发现不对。 你有足够的时间制伏过来换岗的人,不让他们扩散这里被入侵的消息,然后发消息通知我撤离。”
万浮生点点头,回了一个字:“可。”
陈青眉头狂跳——嘶……这个回应模式我忍了很久了,要不是时机不对,我真想打爆你的狗头。 我说了一大堆,你就在那儿“可”,你丫是皇帝啊,我跟你汇报工作呢? 他深呼吸一口气,忍住那些有的没的杂乱情绪,说出了关于另一种情况的应对:“还有一种情况,他们可能会有定时联络,这边失联的话,其他人就会发现出问题。 如果是这样,苍木集的高手会直接攻过来,到时候你来不及通知我的话,整个大动静提醒我一下就好。”
万浮生再次点头,刚要张嘴,陈青就打断了他:“别‘可’了,渴就多喝水!我要开怪了。”
说着,陈青的身影骤然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那两个守卫的中间,一手按着一个人的肩膀,瞬息之间将两人冻成了冰雕。 两人保持着聊天的放松姿势,覆盖在他们体表的冰很薄很通透,远一点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万浮生紧跟着出现在这边,四处一打量,找了个远处看不见的角落蹲下,收敛了气息。 陈青瞥了他一眼,临下去前警告了一句:“丑话说在前头,我们的关系实在算不上好,你的人品又不怎么样,我不是很放心你给我放风。 提醒你一下,别想着坑我——如果坑了没坑死,后果你知道;就算坑死了,橘子有超强第六感,你在她的质问下也混不过去。”
万浮生没有回应,陈青打开实验室的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走出几步以后,万浮生的声音才在他身后响起:“我重伤不能动那次,钢毫魔狼咬下来的时候,你出手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陈青还是听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你没有假装来不及救援,故意坑死我,那我也不会故意去坑你。 “好。”
陈青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继续下行,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 同一时间,苍木集总部核心区域。 两个长相有九成九相似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间办公室里商讨各类事宜。 这是一对双胞胎兄弟——盛锐和盛利,几天前还只有六阶巅峰的修为,是高木仓秀的两位副手。 如今已经双双突破七阶,摇身一变,取代高木仓秀成了苍木集的新主人。 盛锐坐在办公桌后面,精神奕奕地处理着各类事务。 盛利则气息有些虚弱地靠在待客沙发上,只在关键事情上发表一下意见。 他赤膊而坐,上半身有一道从左肩延伸到右腹的巨大伤口,用绷带包扎着,墨绿色的血液时不时往外渗出——这是高木仓秀爆发潜能砍出的那一刀,造成的伤势。 伤口里带毒的木系能量短时间内难以彻底清除,时不时会引发剧痛,这两天折磨得盛利无法入眠。 和盛锐商讨完一宗对外贸易的事,盛利按了按又开始发作的刀伤,咬牙切齿道:“哥,什么时候把苍木集这个名字改了?我听着就浑身不舒服。”
“等彻底解决高木仓秀,局势平稳了再说吧。现在人心浮动,别折腾这些为好。”
盛锐摇摇头。 “该死的高木仓秀!到底带着那个娘们儿躲到哪里去了?等抓到他以后,我要把他削成人彘,然后当着他的面……” 盛利神色阴沉地说了一堆发狠的话,然后突然起身:“心里烦躁,我出去走走,顺便去看看那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