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浑身长满一片片火红的蛇鳞。鳞片的间隙中，仿佛有岩浆在流淌。 “啊！嘶——嘶……啊啊！”
她的四肢被固定在金属实验台上，身躯不停地扭动挣扎，嘴里一会儿发出人类的叫喊声，一会儿发出蛇类的吐信声，表情异常狰狞。 实验台周围，一个个身穿白色防护服的研究人员围绕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每个人的眼神中都毫无情绪的波澜。 就这样持续了十几分钟，那个女人制造出来的动静渐渐小了下去。最后，鳞片下“岩浆”散发出的红光归于暗淡，她停止了呼吸。 为首的那个研究人员透过观察窗朝外挥了挥手，两个穿着蓝色防护服的人立马开门进入，将那个女人连同她身下的实验台一起推了出去。 “呲——” 实验室的天花板上开始喷洒消毒剂，室内很快变得雾气蒙蒙。 雾气飘荡了有一分钟左右的样子，风机启动，将消毒剂形成的水雾排了出去。 “咔哒！”
一个研究人员打开了防护服的头盔，呼出一口浊气，用带着奇怪口音的玄国语，对为首那个的研究员说道： “丁桑，实验又一次失败了。这更加证明了我的观点——不参考山田博士那组最初的原始数据，我们是无法取得成功的。”
被他称为“丁桑”的丁博士也将头盔取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憔悴的面孔。他脸色苍白，黑眼圈浓厚，仿佛一副纵谷欠过度后的肾虚模样。 他看向对他说话的那个研究员，开口道：“但是离开TGD药业的时候，你们并没有带来那组数据，不是吗，北岛先生？”
“不是我们不想带，而是那组数据，随着山田博士的地下研究所被毁，已经彻底无法修复了。”
北岛解释道。 “所以……你现在提那组数据又有什么用呢？”
丁博士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朝门外喊到，“安排下一个实验体进。”
“丁桑，虽然数据无法修复，但是用那组数据完成的个体很大概率还活着，只要找到她……”北岛着急道。 “好了，说了很多次了，我已经把这个情况上报过了，有消息会通知下来，没有通知就是找不到。”
丁博士不耐烦道。 “你与其指望一个失踪的实验体在全球几十亿人口中被找到，不如指望我们从千万条实验路线中找出正确的那一条……下一个实验体呢，怎么还不来？！”
北岛低下头不说话了，依旧没有人送下一个实验体进来，反倒是一阵高跟鞋叩动瓷砖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 “嗒，嗒，嗒……” 一个摇曳着腰肢的年轻女人走进了实验室，她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西装裙，戴着金丝边眼镜，正是丁博士的那位女助理。 她来到丁博士身前站定，略带歉意地表示：“丁博士，暂时没有新的实验体了。”
“没有就去抓，城外不到处都是？”
丁博士皱眉。 “您可能忘了，昨晚我还提醒过您，万金城遭遇了兽潮，城外杂人窟覆灭了，最近一段时间，实验体会比较紧缺。”
女助理说。 丁博士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真是各种不顺。那先去看看那些半成品吧。”
说着，他带头走出了这间实验室，来到观察室外。 观察室建在地下，有两百多平米的大小，里面关押着七八个衣不蔽体的人。 他们各自分散开，缩在角落或墙边，有的抱着头瑟瑟发抖，有的注视着天花板，双目无神。 丁博士观察了一圈，侧头问身后的那些研究人员：“有没有值得注意的个体？”
一个研究员从队伍走出，来到丁博士身旁汇报：“有的，丁博士。您看那个女孩……” 他指了指观察室的东南角，那里蜷缩着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女，身上裹着一条破烂的白布，露出骨瘦如柴的四肢。 “编号NG0389，代号‘波米’，在完全兽化的情况下，还能使用人类的语言，虽然只会一句。”
那个研究员介绍道。 “哦，她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丁博士打量着那个少女，开口问道。 “‘波米，波米，你在哪里？姐姐怎么找不到你’，就是这么一句，所以代号‘波米’。”
那个研究员回答。 “嗯，不错，可以放出去到社会环境下观察……算了，最近不太合适，过几天吧。”
丁博士点头吩咐，说到一半止住，又摇了摇头收回前面的话，最后转身离开了观察室。 ………… 陈青离开了填满坑，没有杀那两个人。 到不是说心软——这种人手底下肯定没少犯事，杀了也就杀了，根本不用在意。 主要是他们要等晚上行动，现在杀了研究所的人，可能会打草惊蛇。所以陈青给他们喂下毒药以后，用解药威胁他们封口，就把两个贪生怕死之徒放了回去。 当然，说是毒药，其实就是骗骗他们。陈青身上哪有毒药，两颗怪味糖豆罢了——还是万若梦想整蛊陈青没成功，被他收缴过来留下的，据说是狗屎味。 离开填埋坑回到旅店，所有人都聚集在他房间里，正在讨论晚上去研究所救人的事。 一个大致的方案已经出来了——由陈青、董青橘、万浮生去吸引研究所的防卫火力，蛇哥趁机进去救人。 至于沈南夕和丁伯，则需要出面去拦下千金商会方面的干预力量，毕竟这是在万金城内部，动静大了对方必定来人。 陈青听完董青橘总结的内容，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这边得到的情报是这样……所以研究所的防卫力量应该比橘子感应到的还要强上一些，丁伯也过来参战吧。 千金商会那边就交给南夕学姐一个人去交涉吧。以她在守城时的表现，想必千金商会的人不会非要得罪她，给自己招个拥有七阶战力的敌人。”
沈南夕有些为难：“要不我跟丁伯换换位置？我又不擅长交际。”
“丁伯实力不够，万金城很可能不给面子。”
陈青摇头。 “行吧，那我争取不打起来。”
沈南夕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