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大的第二天一早,陈青重新来到了一号大院。 李校长站桩静立在院子里,仿佛跟周身天地融为了一体。明明人就在那里,可陈青却感知不到一点生命存在的气息。 直到陈青走进院子里,李校长睁开眼睛,放松了姿势,陈青才从视觉以外的感官中感应到那里有个人。 “来了?那开始吧。放开心神,不要抗拒,然后你再把那天在明大施展的【魔狼吞月】,原样施展一遍,我看看。”
李校长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好的,老师。”
陈青活动了一下手脚,深吸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呼——” 做好准备后,他感觉到一股外来的精神意志正在侵入自己的脑海。陈青没有抗拒,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体内的经脉上,然后运转罡气,开始释放武技: 用【魔狼吞月】的特殊法门调动未经修炼的精神力,融入正在按照既定经脉路线运转的罡气中,引导罡气的特性发生改变,模拟出魔能的形态…… 李校长仔细观察着陈青的每一个步骤,在前面这些过程中,没有发现丝毫问题,甚至——那种熟练到流畅丝滑的感觉,连她自己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做到的。 不同寻常的点发生在这门武技运转到中途的时候: 因为精神力存量不够,武技才施展到一半,陈青的精神力就快耗尽了。本来到了这里,应该出现后继乏力,武技释放失败的情形。 但是陈青在这个地方做了一个改变,另辟蹊径从中途转接开头,形成一个经脉运行闭合圈,让这门武技以半成品的状态收尾,强行把它用了出来。 “嗯?这个思路……有点意思。”
李校长轻声感叹了一句。 陈青在这一步上的改动,从创意的角度来说,算不上很独特、很难想到,但绝对只有将这门武技练到极致,才有可能完成这种改动。 他拿到这门武技才多久?就已经到了这种境界? 压下心中的惊讶,李校长按照陈青做的改动,自己实际尝试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问题。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她正思索着,就发现陈青体内的罡气性质发生了改变。 几乎在一瞬间,就转化成了一股森寒肃杀、带着狂暴特性的能量。 比罡气更狂暴,比魔能更柔和,而且是从本质上发生了改变——这确实是一种新型能量,而不是罡气对魔能的模拟。 到了这个时候,李校长总算是看出来了——出问题的不是武技运转,因为运转根本没问题,那么只能是陈青本身的罡气有问题了。 他的罡气似乎很特殊,在不完整【魔狼吞月】的诱导下,发生了未知变化。 李校长从精神观察状态退出,睁眼看向了院子中的陈青。 只见陈青的右边身体被黑色冰晶覆盖,已然化作了半人半狼的形态,正眼神冷漠地注视着自己,毫无人类的感情色彩。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陈青在完成形态转变的同时,周围的天地能量就在往他体内涌了。李校长一个眨眼的功夫,第七条黑色的冰晶狼尾就凝结了出来。 “看来身体已经本能地对这种异常状态作出过调整……” 李校长看着眼前跟她听闻不符的场景,迅速作出了判断,然后在第八条尾巴刚刚要开始出来的时候,释放出柔和而不容抗拒的强大精神力,压向陈青的精神世界。 “咔咔咔……” 右半身的黑色冰晶碎裂开来,陈青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了草坪上,意识也瞬间恢复了清醒。 “呼……呼……呼……” 他剧烈地喘着粗气,感觉身体有些虚脱,脑子和经脉中有刺痛感在不断传来。 这时,李校长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你的罡气有问题。有过奇遇?”
“嗯,我……”陈青点点头,正想把把超古代文明的借口拿出来用,却见李文敏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解释。 她保持着不快不慢的语速说道:“这不是重点,可以以后再说,我只是确定一下问题所在。 还是说说你刚才失控时的感受吧,这次持续时间短,你应该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吧?”
“是的,当时……我感觉自己仿佛脱离了人类这个种族的自我认同感,脑海中充满了漠视一切的情绪,只想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
陈青回忆了一下说道。 “但是老师你站在我面前,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所以没敢轻举妄动,而是选择改变自身,先让自己变得更强。 刚有这个想法,我就发现周身的天地能量开始往身体里灌入,然后意识就有了要模糊起来的感觉……” 陈青诉说着刚才的经历,而李校长一边听着,一边用精神力仔细检查了陈青的身体,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经脉和大脑。 这种新型能量对身体的伤害是有的,但不算太严重,如果可以精准地掌控,那么短时间内作为提升战力的手段来用,是非常不错的。 检查完陈青的身体状况,又听他讲完自身的感受,李校长暗自点头,然后开口道: “很好,还有这种程度的自我意识保留,这非常关键。这说明这种能量确实是可控的…… 那么首先,我要实验出一种能够压制你失控程度的精神频率,让你能够在那种状态中操持彻底的清醒,然后才好研究那种能量该如何操控和产生。 好了,你的身体状态还算不上差,再施展一次【魔狼吞月】吧。”
“嗯。”
陈青从地上爬起来,又一次运转这一门武技…… “不行,再来。”
“不对,休息一下,再来。”
“还是不行,重新来过。”
“吃点丹药恢复一下再来。”
“……” 陈青不停地释放武技,又被李校长不停地打断形态转变,两人一直重复着这个枯燥的过程,直到陈青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真的站不起来了。 李校长这才停止了尝试,说道:“可以了,已经极限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总算结束了,我的妈诶……陈青躺在地上,半睁着眼,看着天空,只感觉天旋地转,仿佛能感知到海蓝星的自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