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娘子不要心灰意冷，若是连你都跳不好，那京都城又有谁能代表我朝的脸面。”
绛衣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小姐什么意思，还有办法吗？”
俩人都是舞蹈的痴儿，既然有机会，从来想的都是尽善尽美，从来没有得过且过的想法。
她替绛衣擦去眼角的泪，让七七折两根细竹过来，“这次是剑舞，可我们毕竟不是男子，刚柔并济是最好。”
接过七七处理好的细竹，一根交给绛衣，一根她拿在手里，照着绛衣刚刚的动作，与绛衣重头舞了一遍，对部分显得媚态的动作，直接进行矫正。
齐嬷嬷端了茶点过来时，就是目瞪口呆的七七，“怎么，觉得惊讶？”
“嬷嬷，小姐这么厉害，看了一遍的就记住了？”
“小姐喜欢，自然学的兴趣也就大一些，加上从小主母也请过师傅，看一遍就会是自然的。”齐嬷嬷嘴里说着，手里将茶点端上石桌。
“可是我听说，高门大户的小姐不是最不喜欢这类东西，而且也是不屑的吗？”
齐嬷嬷笑着，“你从哪听来的，这么不着边际，你去仔细打听打听，哪个内阁女儿不是精通一门乐理，小姐是这样，大小姐也是这样。”
“大小姐也会？”七七觉得杜知意那个大嗓门，怕不是个会唱的。
“大小姐的古琴可是京都一绝，连太后都是赞不绝口的。”
实在是惊呆了七七。
杜远容也是舞得畅快，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放松了，嫁了人后循规蹈矩，守着仪态，她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如何跳舞。
一套舞步下来依然能够行云流水，轻颜素衫，墨染的青丝飘逸，手中的细竹似笔游走描绘丹青，舞曲结束，俩人都是芙蓉斜盼。
“得小姐指点，真的可以说是醍醐灌顶，不瞒小姐，绛衣也许久没有这般恣意潇洒了。”
“其实我也是。”桃红的面容，薄汗微出，却是身心舒畅。
“老身端了茶水和点心，小姐和姑娘一道用吧。”齐嬷嬷见俩人收了势，让人过来休息。
“多谢嬷嬷好意，看天色也不早了，劳烦七七姑娘替我唤一声杜二公子，我需得走了。”人在瓦市，也要守着瓦市的规矩。
她明白，也不好强留，让七七去唤二哥，“那娘子稍坐一会儿，二哥稍后就来。”
“好。”绛衣已经把帷帽重新戴上。
等杜永江来了，她也一起送绛衣到西角门上马车。
“小姐出了汗，嬷嬷让人备好的洗浴的水，去洗一洗吧，夏日里最不喜欢身上粘腻的。”七七在一旁陪着。
她应过，与七七一道回了院子。
她一惯不让人在近前服侍，自己洗好了自然会唤人，正擦拭着头发，就看见前几日心心念念的人坐在她的书案上。
“小姐可是好了。”齐嬷嬷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她回过神来，“我已经收拾好休息了，嬷嬷就不必进来了，晚饭我稍后再用。”
裴朗翻看着书卷，听到她与齐嬷嬷言语抬眸看着她。
“那姑娘可不要贪睡过了，小心夜里不安稳。”
“好。”她放下擦拭头发的布料，走到紧锁的门前想听听齐嬷嬷是不是已经走远。
“走了。”后头炙热的胸膛已经贴了上来，刚沐浴完身上只有一件里衣，她自然感受得清楚，裴朗的话语伴着呼吸刺激着耳朵哪一块的神经。
她受不住这股刺激，转过身子来，“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就那么听话再也不来了。”
“我是挺听话的，乖了两天，听到有人心里头叫我，我才来的。”
她捶过裴朗的胸膛，“去你的，上哪学得这样油腔滑调？”
“我有正事，想和你说一声。”要论一秒变正经，怕是谁也比不过他。
“你说。”
“你身边时常用的香料，我需要一份。”既然要查，就查彻底一些，最好处理干净。
她一阵纳闷，“香包都在柜里，你自己拿就行，除了香包就是炉子里的安神香，那是我大哥调好送来了的，你若是想要恐怕只能要香炉里的。”
“你需要这些做什么？”
“我要是说，我查清楚了再告诉你，你答应吗？”
怒瞪他一样，“其他事情我不知道就算了，可你拿的是我屋里的，是死是活也该给个好赖话，不然我整天杯弓蛇影的，好受？”
“你最近总是恍惚头疼得厉害吗？”拗不过她，也怕她真就不搭理了。
“不是最近，是一直都是，这种情况已经很久了，怎么了，你是怀疑与我用的香料有关系是吗？”
“只是怀疑，想验证一下，行七同我说你也觉得奇怪，就在广平郡王府那一次之后，我也不想瞒你，你身边有曼陀罗的味道。”
“当然有。”裴朗没想到她知道，“碧水阁草木多，侍女经常捣烂了，藏在虫蚁多的地方，连我的屋子角落里也是有的。”
竟然是这样，可放这么多也不至于，还是想盖住什么。
“我知道曼陀罗有问题，所以也会有防范，是不是太警觉了，兴许是我自己的问题。”
裴朗轻拍过她的背，“不要急着下定论，带我去那些地方看看。”
俩人撬开一个藏在角落的药包，裴朗蹲下细看，因靠得近，曼陀罗的味道也重，还好内里抵制着，气味不至于入体。
“诶，你这样可不行，太近了。”杜远容忙着拦住他，就算要查，也不用这样以身犯险的。
他起身，环顾着屋子四周，想看看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忽然闻过一丝清凉的气息，顺着味道查看着，直到香炉。
翻开香炉，捣着香灰，确认过刚才的味道就是来源于这个，“你一直都在用吗？”
“嗯，秋冬的时候用得少，春夏两季天气变暖变热，就会用的多一些，能让人平心静气，不那么浮躁。”
“杜奕承配的，你没有请人配过吗？”
“只有我自己用，大哥总是配足了量，我需要时就去取就行，没有缺过，自然也不会断，你担心的问题，不会是我大哥的，他不会做害自家人的事情。”
“我能带一些走吗？”杜奕承没有要人性命的意思，但为了什么并不清楚。
“拿吧，我相信我大哥。”
裴朗极少见到她这副小孩子的面孔，还义正言辞的护着自家人的模样，忍不住捏了两下，刚才因为热气熏红的脸。
“你什么时候能这样信赖我，，我做梦都能笑醒。”
“我没有不相信你，相反，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才会因为那些事情气得不行。”
好吧，他投降，实在是说不过杜远容，毕竟他是真是有错，演不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这一出戏。
“还有一件事，宋笙下月初五就出嫁了，事情已经开头，接下来每一步都要靠我们自己了。”
她靠近一步，眼睛里透着狡黠，“错了，是你要靠你自己，我还没开始呢？真要算起来，我的事情要等到宋笙回到忠国公府开始，”
“裴公爷可要努力了。”杜远容拍着他肩膀以做鼓励。
这次换他点头了，“你这样鼓励，我一定让你满意。”抱腰抱起杜远容就往里间走去。
“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你现在不能乱来，不然会坏事的。”
裴朗把她放在书案桌上，附在耳边，“没事，我不乱来，我不进去就行。”
她实在是惊得不行，“你，不行！你听见没有？”脸红的厉害，这句话怎么说是怎么不对。
“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