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容!”杜知意想抓却没抓住,只能让她随波而走,“七七!”
七七听到呼唤转过身来,却没有发现杜远容,“齐嬷嬷,小姐呢?你们都没看到吗?”
“小姐,小姐和我们冲散了。”齐嬷嬷泣不成声,七七惶恐不安,立马要去找人。
“你去哪?这里还有这么多人。”陆桐抓住要走的七七,将士从来都要扶卫弱小,从来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况且他现在体力不支,少一个人就少了生的希望。
七七寒声道,“别人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接了主子的命护卫自家小姐,不要把你的道德感加到别人身上,闪开!”
陆桐地手刚被甩开,寺庙顿时燃起了另外的篝火,士兵铠甲穿戴齐全,持刀挥向这群贼伙,领兵将士一声令下,“奉圣上意,一个不留!”
双方开始厮杀,慌乱的人开始聚集在一起,贼伙无暇顾及其他,只有拼死抵抗冲出生天。
直至天明,原本佛声香火浸染的广缘寺,石阶鲜血流淌,血腥弥漫。
七七寻了时机放出信号,抽身离去,杜知意和言熙,宋笙,同各家存留亲眷回房歇息。
宋笙刚进屋,杜知意就气势汹汹的快步走到她跟前,“杜姐姐,你……”话还没说完,迎面就是杜知意的一道耳光,打得她耳鸣不止连连后退。
陆桐刚包扎好伤口过来看望宋笙,见到这样的情况,不免大声呵斥,“大姑娘可不要太过无理取闹了,现在可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宋姑娘使的好生手段,借了我的手,害了你想害得人,你也配为人!”杜知意懒得和陆桐争执,索性无视他。
宋笙捂着脸,“宋笙不知有何处得罪了姐姐,竟让姐姐如此大打出手。”
“你不知道?你可是聪明的很呐,打从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带着目的而来。”
“早早地摸清了各家的底细,你打的究竟是什么鬼算盘,不对,兴许我才要对你说声抱歉,不知我杜家有何处得罪了宋小姐,也值得你这样记恨!”
宋笙打量着杜知意不知道,有人趁当时慌乱的情况故意推搡她,令杜远容与她们分开。
现在杜远容随着逃窜的普通人群和贼伙不知所踪,那人的如意算盘打得这样好,她要是不出来夸奖一番,岂不是没有人喝彩。
陆桐听得云里雾里的,“杜姑娘到底在说什么,你也把话仔细说清楚了。”
“我的意思是,你这位心心念念护着地宋小姐,其实是把我妹妹杜远容逼上死路的推手!”
“杜姑娘是带着证据来的吗?当时情况这样紧急,人推人的,杜姑娘看清楚了吗?”
“你是要替她开脱嫌疑吗?你们才见过几次面,她宋笙是什么人你清楚吗?莫不是早就有了首尾,才敢这般维护!”
“你!”陆桐说不过杜知意,可这样毫无理由的维护也的确不应该,他实在是昏了头,差点害了宋姑娘。
宋笙这边梨花带雨的哭成了泪人。“杜姐姐怎么,怎么这样想我,我没有,我明明没有。”
当时人那么多,杜姐姐定是看到了,看到了什么才会这么疑心我,可我也被推着的,若真要这样推己及人,那杜姐姐不也成了推手。”
杜知意不由道一声好笑,“没关系,你好好想清楚,补全你的说辞,无论别人信与不信,我杜知意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我记下了。”
“我已递信给兄长找寻远容的下落,若是安然无恙,自然好说,若是有个好歹,你便给我等着。”杜知意说完就走。
陆桐安慰无果,便答应宋笙一定会为她讨个公道,让她不要伤心。
这人一走完,宋笙将眼泪抹去,“你过来,让那边的人把事情做得干净些。”
“是。”
山脚—
杜远容和人群一路从小道走下来,只是山路崎岖,那一会儿看不清道路又被推着,身上摔到几处,现在还在透着布料向外渗着血。
希望七七的援助能早点到,她没用,她实在是走不动了。
刚喘口气的功夫,未被朝廷斩杀殆尽的贼人余伙也跟了上了,都是杀红了眼的,看到她们这一群人就要提刀过来砍杀。
冲在前头的那个人当即就被身旁的人拦住,“大人,我看这群人中不乏官眷,我们可以先把她们挟持住,不要全部杀光,到时候也好和皇帝谈条件。”
那人觉得有理,命令手底下的人开始对她们进行分拣,那些喽啰见大多都是女子,手上就开始不安分,人群中叫声一阵一阵传来,弄得人心惶惶。
碰到男子,见衣衫相貌朴素立马就地处决,其余的搜刮钱财,分置归类。
杜远容看着这些人虽然鲁莽却训练有素,为首地还被称作大人,心想着到底是哪里来的流寇时,那些喽啰开始走向她这伙儿人。
刚要色咪咪的拉过她身后的人,她当时手快拉过那名女子,“我们自己会走!”走向官眷那一类。
“谢谢。”
身后传来的声音十分熟悉,杜远容瞧了过去。
“郡主怎么也会在这?”竟然是广平郡王家的郡主。
“我和侍卫走散了。”广阳郡主怯弱,她素来不爱出门,只因为广缘寺香火旺盛,想着寺庙安静便出来了,哪知道碰上这飞来横祸。
杜远容见有郡主,便在这一群人里再看看有没有认识的熟人,“郡主不要怕,他们暂时也不会动我们。”
广阳点头,“你是?”一晚上的奔波和跌倒杜远容的头发有些凌乱,面上也有着污垢,加上广阳不时常出门,一时间认不出她来,只是觉得她应该容颜极佳。
“家父鸿胪寺卿杜侑安。”
“原来是杜大人家的小姐,你是杜远容吧?”这种遭遇下,还能如此昳丽的,怕是只有杜家远容了。
“是。”她笑过,“郡主得罪一下。”顺手将手边的泥土抹到广阳的脸上,将头发摆弄得更加凌乱。
广阳知道她的意思,顺手也抹了一些到她的脸上,“我样貌并不出众,说得再好也只是清秀,但你就不一样了,可要多抹点。”
杜远容觉得,广平郡王家的郡主果然气度都不一样,“谢谢郡主。”
“叫我文初就好,远容。”杜远容刚才帮助过她,在家时母亲常教育她,若想与人为善,诚意要先拿出来。
“嗯,郡主的侍卫是否得力?”她现在更关心援兵是否能够来得及时,要不然谁知道这伙贼人后面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都是父亲从军中挑出来的府兵,现在该有所应变了。”
喽啰分好了人,开始带着她们赶路,离京都城越来越远,她就越是担心突生变故,果不其然,赶了一天的路,到了一座房屋内歇脚时,那伙贼人就开始有所行动。
为首的那个喝着打来的酒,吃着肉,点着手下的人,“五品以下官员的亲眷绑到外头的大树底下,剩下的你们看着办,不给点颜色,皇帝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这话一出,底下的喽啰兴奋异常,长时间的刀口舔血他们早就忘了荤腥是什么滋味,尤其还是官眷这样细皮嫩肉的,更是从来没碰过。
场面一时间战栗起来,渐渐地有女子被拉扯走。
“别碰我,求你们了,我一点也不好,求求你们了,我们,我们这有好的,她,就是她,她是杜大人的女儿,她长得好,求你们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