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给魏玉瑾添茶,“小姐,那随国公府虽说是自作自受,但是也挺可怜的。”
魏玉瑾嗤笑一声,“可怜?那些死在万寿山庄还有在留在宫中的姑娘才叫可怜,他们这种的只能叫自作自受。”
对于李云梅一家她一点同情都没有,她前世查的清清楚楚,随国公府从万寿山庄获利甚多,李云梅一身的金银富贵都是建立在其他女子的欺侮之上,而且看之前的样子,李云梅对父兄所为知之甚多,要不然也不会来查刘思齐的真正品行。
现在只让她流放,还是便宜了她的。
“瑾姐儿说的很对”一个疲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谁?谁在外面?”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穿过屏风而来的是一道消瘦的身影。
魏玉瑾差点没认出来来人,“燕王殿下安好。”
燕王刘思齐摆了摆手,“阿瑾不必多礼,半年不见,阿瑾长高了。还记得吗?要叫我......”
魏玉瑾起身,“三哥怎的这般消瘦?”她往后看了看,没发现来喜和田德昭。
刘思齐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望向桂香,“有吃的吗?”
桂香望向魏玉瑾,见她点头,才去外面吩咐酒菜去了。
刘思齐吃了块点心,喝了口热茶,才舒服地喟叹一声,“真舒服啊!”
魏玉瑾看的噗嗤一笑,“哪里还能短了三哥的吃食?”
刘思齐叹了口气,“我这段日子日夜都宿在刑部,跟他们同吃同住,哪里有你吃得这般精致。”
魏玉瑾这才问道,“田公子呢?来喜也没跟你一道来?”
“他们有事,我本来想来吉祥楼打打牙祭,正好碰到了你。”
魏玉瑾捂嘴笑,“三哥想吃什么,我让厨子给你做。”
刘思齐看了看四周,“听你大哥说,这吉祥楼是你祖母的产业?”
“是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吃烤羊肉,锅包肉........”
魏玉瑾重新将桂香叫了进来,吩咐道。
刘思齐走向床边,打开窗,“阿瑾刚才是在看李家的人吗?”
窗下已经看不到李家人了,只能看到长长队伍的尾巴。
魏玉瑾为刘思齐布置碗筷,“是啊。”
“阿瑾觉得判的如何?”
魏玉瑾看了看刘思齐的神色,盯着他的眼睛说,“我觉得判的轻了。”
刘思齐嘴上扬起了笑容,在魏玉瑾对面坐下,“我也觉得轻了,但是李家有丹书铁券,不能全部诛杀,改成流放,也算可以了。”
“那些官员呢?还没审完吗?”
刘思齐点头,“审完了,除了有人命案的,判了绞刑,其他的大部分也都是流放抄没家财。”
魏玉瑾笑了笑,“这半年辛苦殿下了。”
刘思齐摇摇头,“比起那些女子,我有什么辛苦的。”
“那些女孩子多少人回家?多少人留在了宫里。”
“还没被碰过的,大部分都回了家,像北娘这种被人糟蹋了的,就养在了宫里,我打算让北娘入我的王府当尚宫。”
魏玉瑾为这个北娘感到高兴,“那挺好的。”
刘思齐笑了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明明是七岁的孩子,我还跟你讲这些。”
“七岁怎么了?被拐的女孩子最小的也有七岁的吧?”魏玉瑾不服气。
刘思齐叹了一声气,“是啊,这么小的孩子才是无忧无虑的年龄.......”
空气一时间凝滞了,正好这个时候,桂香带着小二端着菜上来了。
刘思齐看着满桌的菜,高兴地大快朵颐起来。
那吃相,看的桂香都瞪大了眼睛。
魏玉瑾知道他这是饿坏了,也累坏了,看着他抠了的眼睛,默默为他添了杯茶。
刘思齐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饭,拍了拍饱胀的肚子,舒服地两腿一伸。
“爽快!”
魏玉瑾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三哥到底几天没吃过饱饭了?”
刘思齐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用茶漱了口,瘫在了椅子上。
“我好久没吃的这么肆意了,我跟德昭在北方的时候,都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一回来,就是重重的礼仪,搞得我都不习惯了。”
魏玉瑾哈哈一笑,没有说话。
刘思齐絮絮叨叨地跟魏玉瑾说着自己在北方的生活,没多久就睡着了。
魏玉瑾叫来桂香,去取薄毯,自己去关窗,怕冷到刘思齐。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寒芒一闪,一道利箭从对面的屋顶射了过来。
矛头直指睡着的刘思齐。
魏玉瑾大喊一声,“殿下小心!”
拔出头发上的发钗,去挡锐利的箭头。
这发钗是魏云楼特殊为她定制的,寒铁制成,可抵挡最尖锐的兵器,但还是被利箭撞弯了,可也改变了利箭的方向。
魏玉瑾出声的时候,刘思齐就醒了,刚好利箭就射在了他的耳边,差一点他就会被射中。
他拔出利箭,看到箭头上蓝色的光芒,明白这箭矢有毒。
他赶紧走到魏玉瑾身边,看了看地下的断钗,见她没事才走向窗外。
“已经逃掉了。”魏玉瑾手都被震麻了,桂香听到吵闹声,急急开门走了进来。
“是我大意了,我以为案子结了,就一切结束了。”刘思齐愧疚地看着魏玉瑾,为她按压麻了的手臂。
魏玉瑾皱眉,“听殿下这意思,这还不是第一次了?”
刘思齐思考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已经有过几次了。”
“那您还一个人到处走?这不是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吗?”魏玉瑾不悦地谴责,“还是您想以身涉险,把那些人引出来?”
刘思齐被魏玉瑾骂的头低低的,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来喜匆匆忙忙地进来,见刘思齐好好的,舒了口气,“殿下,您没事就好。”
魏玉瑾瞪了刘思齐和来喜一眼,不开心地走了。
来喜莫名其妙,“殿下,魏姑娘这是怎么了?”
刘思齐从地上捡起断钗,收入衣襟之中,“没什么,人抓到了吗?”
来喜点头,“抓到了,但是没来及抢下他口中的毒药,服毒自尽了。”
刘思齐摩擦着断钗上的珍珠,叹了口气,“走吧,回宫吧,要不然父皇母后会担心的。”
“是”
两人一起走出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