兕子很快就吃好了。
只能说,以前在宫中,山珍海味,她也没少吃。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一顿面,很特别。
“喝口温水,漱漱口。”
在此期间,韩新也有检查了下自己身上的酒气。
说实话,也还行。
不过……感觉今晚还是打地铺吧。
倒也可以让奴婢准备一下热水。
可刚刚喝过酒,就泡热水,身上会不会变得更加酒香浓郁?
反正,也不急就是了。
明天晚上一样可以一起睡。
这样想着,便对兕子道:“时候也不早了。走!回去睡觉。”
兕子估计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这么快就睡觉了?
然后直到知道韩新所说的睡觉,其实是她睡床上,而韩新自己却是找了个张卧榻,然后在塌上半卧。
她终于忍不住了,问道:“驸马不一起睡?”
当然,她只是问问。
未必就是说愿意让韩新过去跟她一起睡。
韩新便道:“我今晚喝了不少酒,明天再说。”
然后……
兕子便眼珠子看着用丝绸做成的蚊帐。
心想。
说不定,她之前的那些姐姐,都是这么过来的。
唔……
又或者说,有点不一样?
从今日起,她便要离开自己的父兄,离开那个自己熟悉的宫中。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中就难免有些不舍。
然后想着想着,也是差点就忍不住想哭。
说到底。
即便她是比一般孩子要懂事得多,可她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察觉到床上那边,似乎有些微微的动静。
韩新也是眼睑微闭道:“哭吧。”
“换作是我,我也哭。”
“不过今后,你就会明白,我有多好了。”
……
其实本来韩新还想再解释点什么的,不过后面想想,还是算了。
说实话,这娶兕子,也不能说他完全没有利己的成分。
毕竟,以后就傍上了李治这条大腿,李治懂得都懂,对自己的胞妹还是不错的。
比如说新城公主,明明新城公主涉及到古代最为忌讳的巫蛊之事,然而李治都没有对她进行重罚。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新城公主的巫蛊之事,诅咒的并不是李治本人,而是其他人,因此问题不大。
又或者说,是因为新城公主太过于愚蠢了,李治知道她是被人利用的,所以才没有去罚她。
不管怎么说,娶了兕子,以后,就凭自己驸马的身份,吃香的喝辣的,肯定是不成问题。
关键是,驸马的一切吃喝,都可以由公主府来承担。
这便算是让自己以后的生活,都有了一个不错的保障。
不过,韩新并不是说鼓励这种行为。
作为男人,如果是有手有脚的,该自己去赚钱,还是要自己去赚钱。
其实兕子有一点是有些不太明白的,那就是韩新为什么要娶她?
到底是不是就是因为想攀附她?
只能说……
昨天晚上她也没好意思问。
……
翌日。
天不亮,韩新就去准备吃的了。
昨天吃太多了,今天可能会有点腻,所以……
今天还是喝粥吧。
皮蛋瘦肉粥,这个不错,然后,再来几个十分蓬松的肉包。
一大清早,所有人便看到驸马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其实……
这在奴婢们看来,大概是挺掉价的。
毕竟贵族自有贵族的尊严,厨房这种地方,怎么能常来。
这顿时便不由得给了奴婢跟仆从一种,驸马大概就是那种身份低微,见识短浅的布衣百姓吧。
即便,他之前是靠考试,凭实力自己当上的官。
可终究,还是免不得让人小看了。
“驸马,这事交给奴婢们去做就行了,怎么能劳烦您亲自动手呢?”
第一个反对的,就是公主家令王元。
王元,出身王氏家族。
不过肯定是旁支了。
算亲戚关系的话,应该是李治的太子妃王氏的远房族叔。
反正……
先前不是说晋阳公主府上缺一个公主家令嘛,那肥水不流外人田,王氏给李治这么一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现在王元看到韩新这样做,内心就多少有点觉得,韩新一定是个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土包子。
毕竟,哪有身份高贵之人,来厨房做这种事的。
当然!
他嘴上不这么说,可内心,却一定是这么想的。
这时,兕子的乳母卢氏也过来了。
见这里这么多人,也是赶紧问道:“这是怎么了?”
王元便道:“卢氏你也来劝劝,这堂堂驸马,怎么能做这种事。我说交给奴婢们去做就行了,这驸马还不听。要知道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丢的可不仅仅是驸马的脸,丢的可是整个公主府的脸啊。”
都说王家人,没大没小,确实如此。
听听这人说话的语气。
好像都不知道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奴婢了。
不过以门第为重的唐初,韩新这出身,的确是有点弱了。
按理说,他不该尚到公主的,这应该是世俗的常识。
听完了王元的话……
卢氏先是沉默了一下下,其实也跟着有些想当然了,觉得韩新就是有这样的乡下人的毛病,只不过……她却是那种比较宽容的人,一听原来是这事,自然,第一步,也是先劝劝韩新道:“驸马,要不这里就让我们来吧。”
毕竟王家人,卢氏还惹不起啊。
惹不起,所以只能是先劝劝自家驸马。
再怎么,自家驸马这样做,的确也不太好,有损自个的身份了。
昨天晚上那是特殊情况没问题,可你不能一直这样不是。
韩新之前已经跟王元说了无数遍,这早膳,他想自己来,结果,嗨~韩新觉得,这公主府里,就不该有男人。
咳!
韩新指的当然是除了他以外……不该有第二个男人。
即便这个男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
“我都说了,这个只有我能做。王家令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都出去吧,别烦着我。”
说实话,韩新也有点怒了。
不过,也不知道韩新知道了对方是以后李治身边的王皇后的族里人,又会不会像现在不知道时这么果决?
可能……
如果是提前知道的话,韩新大概会稍稍地思考一下,然后便想个更稳妥的办法,把对方给挤走。
但现在,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那就没有回头箭了。
韩新如今也懒得去想,对方是什么身份。
因为在韩新看来。
在公主府,兕子肯定是第一大,第二大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他?对方说是公主家令,甚至还是跟他曾经一样的八品官。但说到底,也只不过就是公主府的一位奴仆而已。这人多少有点不把自己的这个第二大放在眼里,有点太过于自以为是了吧。
只能说别拿贵族的那套来压他,因为,他就喜欢不走寻常路。
“这公主府,是我大,还是公主家令大?我要做什么,难道还需要向你一个公主家令报告不成?”
“你!”
王元顿时被气得说不上话,仿佛歇半天才怒斥道:“山野村夫!粗俗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