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勇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就……就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枯枝……”沈妩脸色一冷:“沈勇,你要不说实话,那就算了,不过我提醒你,我家院子里的陷阱里,可是放了毒粉的,那毒药会烂透全身的骨头,不消三天,你身上的肉都会烂掉,到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沈勇脸色一变,立刻明白了过来:“你、你是故意的!”
“是又怎样?这份大礼的滋味不错吧?”
沈妩冷笑。“你们在说什么?”
围观的村民不明所以,挠着头一脸迷茫。“有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沈妩冷哼一声,抬脚要走:“既然这样,就等着三天后全村开席吧。”
“开席?开什么席?”
村民们怀疑自己变蠢了,不然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这人死了,不得办丧事等开席吃饭啊。”
沈妩笑眯眯。沈勇听到这死字,顿时全身一颤,再顾不得其它,赶紧高喊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我这伤,是……是在你家院子里伤的……”村民们顿时哗然,“沈勇,你不是说在路上受的伤吗?”
“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在沈妩院子里受伤?”
沈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见沈妩只是双手环胸,戏谑地看着他,他心一横,道:“是我财迷心窍!想去她家偷东西,结果踩中了陷阱,这才受的伤……”村民们一愣,看他的眼神顿时带了几分鄙夷:“这沈勇平时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小偷。”
“这种小偷,就得扭到村公所,打他几十个板子!”
“我家老母鸡也丢了好几天了,多半也是被这家伙偷了!喂,你快还我的老母鸡!”
沈大川听到这议论纷纷,也有些抬不起头,只嗫嚅道:“阿妩,勇儿什么都说了,求你救救他吧!”
“呵,这笔账就算了,可我爹的呢?”
沈妩道:“这些年,你们没少吸他的血,是不是也该吐出了点了?”
沈大川脸都白了:“这……这亲兄弟的事,哪能叫吸血……”沈勇痛意上头,抓住沈大川的裤腿嚎叫道:“爹!她要什么都给!全都给她,我快受不了了!”
沈大川顿时不敢再说,连连点头:“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
沈妩轻笑:“二叔,别说得好像是我欺负你似的,这些年,我爹的工钱是不是全都补贴给了你?你家的青砖大瓦房是不是我爹给盖的?还有那些家具器物,哪个不是我爹出的钱?”
围观的村民立刻附和:“没错,这些事我们可都知道呢。”
“沈老二,你占了你大哥一辈子的便宜,也该知足了。”
沈大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没了房子,我们睡哪儿啊?”
沈妩叹气:“谁让你是我二叔呢,这样吧,这房子我也不要了,你就把家里的那头驴给我就行了。”
沈大川顿时一阵肉痛,自从上次赔了王家的钱后,家里的银子差不多都被席卷一空,眼下最值钱的就是这头驴了,这沈妩,嘴上说得好听,摆明了就是知道他家的状况,专挑最值钱的拿。但他瞄了眼正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沈勇,也不敢反驳,只好应了。立刻就有人去沈大川家牵了那头驴过来,姜婆子和曹氏虽然眼里都快滴血了,但也无计可施。别看这家人如此刻薄,这驴养得还挺肥壮,支愣着两只长耳朵,摆摇头摆尾地,一见到人,就啊呃啊呃地乱叫。沈大川哆哆嗦嗦地递过那驴的缰绳,朝沈妩道:“阿妩,勇儿这毒……”沈妩也不说话,只睨了沈勇一眼,突然转抽出一把匕首,眼也不眨地就朝沈勇扎了下去!沈勇只见眼前一阵寒光闪过,吓得又是一声大叫,差点尿了裤子。却见那匕首并未扎下来,而在在他的腿上划了一刀,拉出一道长口子,痛得他又是一哆嗦。“你这是在干什么?”
沈大川又惊又疑。“他右腿毒血充积,得先将这些毒血放出来,不然很快这条腿就得坏死。”
沈妩道。只见那被划开的口子处,果然流出了一道黑血,看起来煞是吓人。沈妩把刀递给沈大川:“你再去划几条口子,让毒血放得快一点。”
“啊……”沈大川手都软了,看着沈勇身上的黑血,举着匕首不知从何下手。“随便拉,搞个十道八道的口子就行了。”
沈妩随口道十道八道?!沈勇的脸顿时更白了。沈大川的刀法自然没沈妩那么好,一刀下去,沈勇的惨叫声更是要突破天际,那驴也跟着阿呃阿呃地乱叫,简直好不热闹。沈妩找村民要来纸笔,写了个药方,等那毒血放得差不多了,就丢给沈大川,道:“一道内服,一道外敷,等过个三四天,那伤口结了痂,差不多就能好了。”
沈大川接过方子,脸上表情可谓精彩纷呈,咬着牙想说点什么,但又不敢说出来。沈妩也不再搭理这父子二人,牵着驴,就这么优哉游哉地离开了。那驴路过沈勇时,还在他手背上踩了一记,这逆驴居然蹄子都没顿一下,就这么摇头摆尾地跟着新主人走了。……沈妩进村时两手空空,回家时,手里却牵了一头驴。小宝十分稀奇,围着那驴左看右看,还伸手去揪驴的耳朵,惹得那驴又是一阵啊呃啊呃的乱叫。沈大江知道了原委,沉默了片刻,最后叹了口气道:“希望勇儿以后……能争气吧……”沈老爹对他,毕竟有养育之恩。但就像女儿说的,这恩情他已经还清了,沈家的后人能活成什么样,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不是他能左右的了。沈大江叹了回气,就将这事抛在了脑后,然后帮着沈妩打理起了凤云芝的种植。一听到有工钱,村里不少人都抢着来干活,小月现在腿好了不少,也自告奋勇来帮忙,赵夫人中途来参观过一次,见着那些肥美的凤云芝,都忍不住啧啧连声。眼下京中凤云芝已经炒成了天价,她已经靠那些样品搭好了不少线,只要一推出,赵家商行必将声名大振。就这么热火朝天地,一个多月便过去了,凤云芝也逐渐长成,眼看就到了快收成的时候,却突然出了变故。这天清晨,沈家的院门被怦怦怦敲响了。王大有惶急地跑进来:“阿妩,你快去看看吧,王铁根说那地是他的,正带人放火烧棚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