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揉面团的甄文静听到这里，忍不住抬头望去。
正好就撞上了江川的眼睛，看着对方那张认真严肃的帅脸，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不久之前还憋着一肚子闷气的甄文静，这会早就恢复了往日的心态。
江川嘴角噙着笑意，站在一旁给甄文静打下手。
甄文静这种母胎单身，可能不太明白自己此时此刻心里充斥的喜悦是何物。
但江川可太明白了。
再次确认了甄文静心里在意他之后，江川激动的大半夜都辗转反侧。
睡着睡着就时不时转过身子看看另一侧的甄文静。
生怕这好不容易有的一点进度，再次烟消云散。
所以，等到甄文静六点多挣扎着起床的时候，江川几乎是第一时间也爬了起来。
甄文静揉了揉眼睛，转头就看到了对面神采奕奕的江川，一夜都没睡好，面容虽然有些倦怠，但那一双眼睛亮的和猫头鹰似的。
江川这幅样子，让甄文静一下就想到昨晚两人睡前的暧昧气氛。
早起迷迷糊糊的劲头顿时就消散了。
甄文静转过身子遮遮掩掩地穿衣服，脸上的红晕就始终没有消散过。
全都是因为身后那双炙热的眼睛。
甄文静穿好衣服之后，下地出门的动作一气呵成。
看在江川眼里，简直就是落荒而逃。
江川垂眸轻笑一声，就开始摸黑收拾炕上的被褥。
等他收拾好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甄文静已经和几个婶子开始生火了。
先前李工头给他们院子里搭的大灶，这回可派上用场了。
再加上张婶家的大铁锅，这套家伙事往那一摆，瞧着就像样。
六点多钟，天还蒙蒙亮，厨房里黑咕隆咚的。
甄文静索性端着大面盆直接到院子里来了。
江川见状连忙帮她把桌子支了起来。
案板一铺，面团一放，再加上旁边的大铁锅，看着还真有几分早点摊子的意思。
静置了一夜的面团这会已经发的十分到位了，软绵又不失劲道。
甄文静将面团扒拉在案板上的时候，灶台里的火苗也生了起来。
虽然有三个帮厨的婶子在一旁，但江川还是守着甄文静忙前忙后。
这会看着火生起来了，就又跑进厨房去拎大油瓶了。
甄文静早就习惯了江川的妥帖，一时间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可看在一旁的婶子们眼里，这无异于是天方夜谭了。
“文静啊，你家男人，白天要上班，这怎么还一大早跟着咱们折腾啊。”
“这有我们就够了，他一来，我们都没活干了。”
“要不，你让他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三个婶子一人一句，说的甄文静头都快埋进案板里面了。
从她认识江川的那一天起，似乎就习惯了他对自己的照顾。
现在听别人这么一念叨，粗线条的甄文静都感觉自己有点不好意思了。
再想到江川昨天忙了一天，晚上还陪着自己泡豆子。
再后来自己还莫名其妙发了一顿火，又惹得江川守在她身边解释好一通。
甄文静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分，手上的动作都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江川拎着油出来的时候，几个女人的说话声顿时就小了。
看着若有所思的甄文静，再看看旁边几个大婶，江川就知道，这谈话一定和自己有关。
果然，还没等他把油瓶放下，一个婶子就连忙从他手里接下。
“哎呦，这些我们来就行，你快歇着去，一会还要上班呢。”
热情的大婶们本意是好的没错，但江川看见甄文静欲言又止的内疚神色，心里就很不舒服。
江川敷衍地点了点头，就径直走到甄文静身边了。
案板上已经准备好了不少面剂子，想来是油锅一热就可以炸了。
旁边的大婶们倒是想帮忙，但无一例外都是束手束脚不知道该干啥的模样。
毕竟这炸油条对她们来说，是一年半载都吃不了几回的稀罕东西，自然也就不知道从何下手。
江川看着甄文静一个人忙前忙后，心里想着以后这摊子终究是要交出去的。
一开始就没个章程，以后肯定更加麻烦。
“现在估摸着已经快七点了，工人们九点上班，我们必须在八点半之前就准备好一波早餐。”
江川提醒完时间之后，几人一下就着急了。
再也没心思盯着他和甄文静这点事看了。
江川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忘凑近甄文静低声提示：“光靠你一个人忙活的话，时间肯定是来不及的。”
甄文静转头看向江川，只见对方冲着几个不知所措的大婶努了努嘴。
甄文静一拍脑门，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从始至终就没给人家交代过到底该干什么，而是只顾着自己埋头苦干。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甄文静很快就招呼这三个大婶一起上手了。
江川为了她们每个人都能学习，主动揽下了烧火的活。
这下三个人都腾开了手，甄文静示范一个，她们三就学着做一个。
虽然没有甄文静那么娴熟，但大婶们活了几十年，天天围着灶台打转，这点小活还是上手很快的。
三个人动作起来，眨眼之间，面剂子就已经铺满了整个案板。
江川倒进去的那小半锅油也有了反应，甄文静虚空探手过去，油的热度很快就传了上来。
约莫这会也有个四五十度了。
系统生怕甄文静出什么纰漏，临下锅前还不忘给她嘱咐好几遍。
直到甄文静将第一个面剂子成功下进去之后，众人的注意力顿时就全到了这口油锅里。
只见那团洁白的面剂子，在进入锅中的一瞬间就迅速地膨胀开来。
金黄滚烫的油锅几秒之间就彻底将面剂子化身为蓬松酥脆的油条了。
甄文静抄着一双大竹筷忙不迭地将第一波捞出来。
张婶送的大竹筐这会派上了大用场，往那瓷盆上一搁，一个简易的沥油装置就产生了。
油锅里不断滋滋啦啦地炸着下进去的油条，三个婶子这会也都上手了。
从擀面剂子到下锅炸，一条龙做的无比熟练，到后来更是挤的甄文静都没地站了。
桌子上的竹筐逐渐满了起来，一块块小面剂子纷纷化身为金黄色的油条。
闲下来的甄文静和江川对视一笑，今天这顿早饭应该是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