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瞎子压根没有死！”
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白珩锦是在赌的。
他只是在想：如果你憎恨的人死了，仇恨也是会跟着消失的。
但他在说到这些事的时候，程胜不仅没有控制住愤怒反而是有些失控了。
当然，让白珩锦大胆猜测毒瞎子没死还有两个因素。
其一：在程胜问秦棽［听到他死了，开心吗？］这句话时，他声音有隐约的开心。
其二：你恨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会留下你憎恨的人的东西，可程胜依旧带着那块手表。
白珩锦看着程胜眼底隐忍下去的怒意。
觉得自己好像是赌对了。
但这事，他必须亲自过问老头才行。
——
程胜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白珩锦，率先收回了手：“以后说话挑重点，这样对你我都好。”
白珩锦朝着他那突然出现瑞士军刀看了一眼：“那你记得别挑衅我的智商，这样对你我都好。”
程胜拿起旁边夹茶叶镊子夹着自己掌心刺入的茶杯碎片。
“三年前的大火是余冰给毒瞎子亲手设计的一场相亲鸿门宴。”
白珩锦眉宇蹙了起来，他十岁在北区，后续查的那些资料，都没显示他去过南区。
可他却知晓三年前大火的细节。
白珩锦心里沉了五分，他们查的那些资料是程胜的，但不是这个九少爷的。
而且更没有想到，余冰既然贼喊捉贼！
程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沉寂的白珩锦，他像是一个站在台上唱戏的角儿，不需要观众，自顾自的唱道：
“喜欢毒瞎子的不仅仅只有我姐，余冰很多女儿都青睐他，甚至想要嫁给他。
男人就是这样的，即便我不喜欢，但我也不会把我的猎物给别人享用。
余冰小孩多，而女孩在他眼里更是一文不值。
他得知自己几个女儿喜欢他的猎物，就给毒瞎子办了一场相亲鸿门宴，让他从中挑选一个人结婚。”
程胜冷笑了起来。
“他以为他这场鸿门宴计划的完美，却不知道这乃是局中局，毒瞎子早已跟他的这些女儿串通一气。
在他亲自设计下的那场鸿门宴里杀了他，并放了一场大火。
余冰在那场大火之中虽然得救了，但毁容了，余冰让医生给他整容成了毒瞎子那张脸。”
程胜从茶几下面拿出了一瓶酒精，直接往手上淋，鲜红的血被冲刷，掌心因为酒精的刺痛却给他带来了快感！
他笑了起来，继而道：“死的那个人是余冰，活的那个人是毒瞎子，所谓的毁容跟整容不过是毒瞎子跟那个医生唱的一出戏。”
“毒瞎子就把跟他唱戏的人，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杀了，所以……”
程胜抬眸，看向白珩锦：“他们不知道活着的人是真正的毒瞎子。”
白珩锦眼里的讶异遮掩不住的浮现在了脸上，他怎么也没想到，老头要杀的余冰三年前就死了！
“而那个时候你们正好出现，简直就是上天都在帮毒瞎子，他把那场鸿门宴的锅甩给了你们，派了那些跟随余冰多年的雇佣兵来追杀你们……”
一想到那场死里逃生的战火，白珩锦的眼眸浮现了那一层层堆积的尸海。
空气是血的味道，是腐臭的味道，是硝烟的味道，是地狱的味道……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南区看到了救援他们得人已经来了，却还是开了战火。
但战火又没有持续多久，就好像是突然下了一场疾驰而猛烈的暴风雨，又突然晴转多云。
那个时候，他一心想的是清除北区内部的奸细，巩固北区，与南区势均力敌即可。
并没有细查那场追杀的原因。
但没想到却是南区的一个改朝换代。
要是当年他的志向如同老头一样是南北统一，或许，这三年，已经实现了。八壹中文網
而这三年，毒瞎子不仅稳固了他自己的势力，对南区也是进行了一番洗刷。
看似仍旧还是以赌为生的地方，可实际上，里面防备森严，外面固若金汤。
毒瞎子有没有野心他不知道，他杀余冰是为了曾经那些羞耻。
可若是毒瞎子有野心的话……
白珩锦心里很沉闷，看着程胜道：“你是怎么知道死的那个是余冰？”
“如果一个特别熟悉秦棽的人易容成秦棽，你能认出来吗？”
白珩锦想都没想到：“我肯定能啊，就算一举一动跟她一模一样，睡一觉就……”
他话语一顿，看着程胜看过来的目光。
舌尖舔了舔牙，轻笑了一声，识趣的换了一个话题。
“你是三年前趁乱才从南区逃出来的，杀了真正的程胜，顶替了程胜的这个身份？”
难怪他查不到程胜一张照片，也难怪他看到手机里的照片时会这么吃惊。
“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自杀的，说什么对艺术的最高追求就是奉献生命。”
程胜扯了一下嘴角，似对于真正的程胜这种行为无法理解。
白珩锦看到他手腕上的那块表，又蹙起了眉宇：“那你既然都逃出来了，又为什么还带着这表？”
程胜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知道这表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白珩锦蹙眉，心想，总不可能是炸弹吧。
他刚这么想。
就听到程胜幽幽道：“芯片皮肤感应炸弹。”
只要他取下，芯片感应不到他的皮肤就会爆炸。
这东西，可是那个疯子特意为他量身定制的。
白珩锦：“……”
可，真够疯的。
程胜将用嘴咬住另一端，将伤口包扎好，拿起旁边的水对着茶几上的血冲了冲。
“我的诚意已经说了，你该给我看你的诚意了。”
白珩锦摇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跟踪秦棽的用意是什么？”
“毒瞎子这三年一直都在找我，而我姐为了得到他的宠爱，对追查我的事非常上心，我知道，总有一天会被找到。”
“在无意之中看到她杀人的那一幕，我发现她很像毒瞎子，便跟踪了她，得知她是毒瞎子的女儿时，我一开始是想用她的命换我的自由。”
“而后发现她赌术得他父亲遗传，便想着，只要带她去南区毒瞎子一定会重用她，甚至把她当作接班人培养，所以，我想让她帮我杀了毒瞎子。”
白珩锦冷笑了一声：“只要是你带去的人，你觉得毒瞎子会信吗？”
他现在有多想要杀毒瞎子就跟毒瞎子当年有多想杀余冰是一样的！
程胜握了握那只受伤的手，绑带上顷刻浮现一抹血红来。
“所以，我又改变的主意。”
白珩锦嘴角淡笑，目光粹冰。
“所以，照片跟音频是谁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