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锦俯身，将秦棽打横抱起，头也不回的说道。
“九点，餐厅523包厢。过期不候。”
程胜嘴角抽了抽，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鸡窝头，看着离开的两个人，喊道：“我不去。”
什么玩意！
大清早吵醒他就算了，还嫌弃他的鞋子！
新的！一次性的！
他抬脚一踢，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白珩锦把人放在沙发上，拿起一块湿毛巾给她擦脚，语气是埋怨又是心疼。
“你是不是想吓死你老公？”
“没有，我就是……很烦。”
她讨厌她现在的生活里出现关于李小禾的一切东西。
秦棽用脚指头蹭了蹭白珩锦的手腕：“程胜跟我肯定有关系，我那个没见过面的父亲当时就是带着那块手表跟李小禾合照的。”
“那手表并非限量版，也许是碰巧呢？”
“不会！”
秦棽看着白珩锦投来的疑惑，开口道：“因为音频的内容是：‘你还记得李小禾嘛’？”
“这就说明，程胜跟李小禾一定有关系。”
白珩锦动作顿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音频的内容是这个。
秦棽对于李小禾的憎恨是胜过于谭建国的，否则，她不会亲手，一棍子一棍子直接将人打死。
更不会把李小禾的尸体偷出来亲自点上了一把火将她烧成灰。
他将毛巾放在一边，拿起湿巾纸擦了擦手，沉思道：“跟他有关系的有可能不是李小禾，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起身坐在秦棽身边，手落在秦棽的头上，一点点的顺着揉着，像是在将一直炸毛的猫毛给顺平。
又像是某种安慰。
“程胜在听到李小禾这个名字时，眼里很明显有迷惑。”
人的第一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秦棽蹙眉：“那音频为什么这么说？”
“可能是因为跟李小禾有关系的人是你，你对你的父亲除了在照片上见过一面，便一无所知不是吗？”
“或许……”
白珩锦沉默了一会，眼底浮现阴戾。
“只有说李小禾，你才会特意注意到照片上的人。”
秦棽觉得，她赞同白珩锦的第二种说法，要是说：你想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谁，或者这个人跟你亲生父亲有什么关系……
她或许并不会像现在这样记住照片里的人。
秦棽忽而笑了起来，语气很是调侃道：“这么说，程胜跟我说不定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白珩锦也猜想到了这个可能性，瞬间也有点烦了，起身去拿了一瓶冰水，喝了两口道。
“从那块手表上看，好像是这样的。”
他沉默了一会，看着秦棽说道：“但你们长的一点都不像啊。”
是真的不像，五官完全不同。
程胜带着很浓的混血儿五官，但秦棽的五官是古典妖艳的。
一个东方长相，一个西方长相。
两者不搭边。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秦棽长的不像李小禾，所以，她长的应该是像她父亲。
秦棽撇了撇嘴道：“那有可能是他长的像他妈。”
呃……
也有可能。
白珩锦将冰水递给她，抬手将她蹙起的眉宇揉了揉，温柔道。
“只要你不想他是，他就可以永远不是。”
他的话很温柔，但秦棽看到他那双多情眼眸里的狠戾。
还有隐藏的话语。
只要她想他不是，他可以让程胜这个人永远消失。
秦棽拿起冰水喝了几口，心口的闷热顿时减少了不少，也将她的理智拉回了很多。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她拿着冰冷的水瓶，冰凉渗入她的掌心，可她心中又带着浓烈的恨意。
恨李小禾，恨谭建国，恨秦家所有人。
恨这个不曾谋面的父亲。
可那恨里又藏了一些其他的情绪。
秦棽扣着冰水上面的标签：“我想见到那个人，我想看他过的好不好……”
“如果他过的不好，我会很开心，我觉得这是报应，是他抛家弃子的报应。
可我怕看到他过的很好，我会控制不住我心中的恨意而想要摧毁他。”
标签被秦棽扣破了，她叹了一口气，抬眸对上白珩锦，眼底是对自己的失望。
“白珩锦，你看，现在的我，真的不是一个好人啊。”
这样的我，你是不是也很失望。
白珩锦咧开嘴角笑了起来，以前的他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他努力学习各种东西，披上一件完美的绅士衣服，不愿意去北区。
就是害怕她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一个骨子坏透的人。
她不会知道她跳海的那天跟他打电话说让他放她离开的时候，他的手都在抖，他以为她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了。
以为她是对自己失望了。
但他现在不用怕了，因为，他们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了。
他的手在她头顶轻拍了拍：“那正好跟我配一对。”
“啊？”秦棽有点懵，难道不是应该失望吗？
“因为我是个骨子就坏透的人啊。”
秦棽想了想，说道：“你以前也挺好的啊……”
白珩锦将她左边的头发拢到了耳后：“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高中的时候，你在医院照顾我的那段时间，你知道我每天晚上想的是什么？”
想起那段岁月，秦棽不由眉眼含笑：“怎么报答我？”
白珩锦摇头：“是上、你。”
秦棽：“……”她能收回前面那句话不？
“我从来都不是你认为得那种君子，我对你好，从一开始，就是因为我的私欲，这样的我，你是不是也很失望？”
秦棽是真的没想到那个时候的白珩锦脑海里竟然是这些东西。
而且，那个时候他们才多大啊。
秦棽摇头：“不失望。”
因为你虽心怀不轨，也没有对我要强，还一直假装绅士的对我。
白珩锦双手握住秦棽的手，声音沉而稳，慢而细。
“我永远只心动于你，不管是怎样的你，说爱你天长地久太远了，我只会爱你每一个当下，至死不休。”
白珩锦俯身在她额头轻轻落了一个吻。
如果你不想如曾经一样与我沐浴阳光之下，那我便与你一起共赴这深渊之中。
外面的暴风雨落了下来，疯狂的砸在船体上，船晃动的有些厉害。
世界很吵，也很黑。
天地在这一刻仿佛融为了一体，他们坐在漆黑的房间里，却比站在阳光盛满的时候更加深爱对方。
秦棽将那双握住她的手握的很紧，她微微抬头，在这如同深渊一样漆黑的房间里吻了她的世界，她的光。
两人并没有开灯，似在享受原本属于白天而被黑夜侵占的时光。
外面的雨下的很凶猛，白珩锦搂着秦棽，两人靠在沙发上静静的听雨。
秦棽拿着他的手在把玩，忽而说道。
“白珩锦，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八壹中文網
白珩锦垂眸看她，房间很黑，可他还是看到那双很亮的眼眸也在看他。
他下巴蹭了蹭她的柔软的发丝：
“什么秘密？”
“其实我知道教学楼怎么走。”
我的接近，从一开始，也是不怀好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