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这样啊。”
难不成他是孤儿?可也有监护人啊?不然怎么读书?
秦棽有些不太明白他这些话的意思,不过,看到白珩锦一脸严肃的表情,她也没敢再多问。
“我今天出院。就一晚上,钱应该不多。”
“不行!”
秦棽立马就按住了要掀开被子走人的白珩锦,因为太急,她双手按住他两边的肩膀,一张脸就怼到了白珩锦的上方。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长发从她肩膀上滑落,落到了白珩锦的脖子上。
一股痒麻从脖子蔓延到了全身。
砰砰砰……
心脏乱了起来,白珩锦耳尖红了。
而秦棽脸颊红了,她立马站直身,心跳加速而引起的心慌让她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医,医生,生,生说,你必须,住院。”
白珩锦自觉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喉结上下一动,垂眸,没敢看秦棽,缓了一下,说道:“没钱,就不能住院。”
“他们打了你。就要负责,我去跟医,医生说。”
她说完,一路小跑了出去了。
她看着旁边的墙,手落在胸口上,妈耶,心跳怎么这么快?
这得犯心脏病了吧。
她重重的深呼吸了两下,不慌,不慌。
不能慌。
她捧着自己发烫的脸,他,应该没看出来吧。
白珩锦端着旁边的水喝了一口,缓了一会,耳尖的绯红才退了下去。
他扭头看向旁边的窗外,晴天白云,晴空万里。
真好,他,还活着。
“你可不能学他们,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只知道打架谈恋爱,等以后长大了,只是社会的毒瘤。”
白珩锦一开始还没注意,无意晃眼时在发现斜对面得人,余光朝着他们看,才知道这话是在说他。
那妇人见白珩锦盯着她:“看什么看!”
白珩锦冷哼了一声:“看你不仅长的丑,眼睛也有问题。”
妇人撸起衣袖,指着他道:“你敢骂我?你信不信老娘撕烂你的嘴?”
白珩锦笑了笑,语气无谓道:“你来啊。”
妇人的丈夫拉了拉,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听说他跟外面不三不四的那些人打架,你惹这种人,你不要命了?”
“走了走了,回家了。”
妇人哼了一声,也不敢多言,带着自己得东西,去办理出院了。
秦棽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他们班主任老王。
老王看到白珩锦的伤势先是蹙了一眉,随后才道:“已经处理好了,你住院期间的费用,都由他们出。”
白珩锦:“他们?”
“哦,就是那些打你的人。”秦棽现在旁边小声解释道,还露出了一个笑脸来。
这下,就不用担心住院费的事了。
南阳这种小地方乱,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很多,他们不读书,天天就在街上溜达。
偶尔还能看到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女学生跟他们混在一起。
他们打白珩锦,就是因为有个跟他们老大在一起的女的喜欢白珩锦,要跟他们老大分手。
这人便叫人把白珩锦给打了。
都是爱情惹的祸啊。
但在秦棽眼里,她觉得挺中二的,因为白珩锦压根就不喜欢那个女生。
那女生好几次在学校把白珩锦堵了,当众表白,都被白珩锦给拒绝了。
白珩锦抿了一下唇,嘴角微微扬了一下,说道:“谢谢班主任。”
“你们也是的,出事也不跟我打电话,还是警局的人联系不上你家人,这才联系我的。”
老王接到电话的时候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这两孩子闹什么事了。
“事情都处理好了,你安心养伤就行。”
白珩锦家里是什么情况,老王心里都清楚,想了想道:“我还是去你家一趟,你这样,也得有个人照顾。”
咦。
这不是有家人吗?
秦棽困惑的想。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老王看着他那张脸,也没再说什么,其实,他已经给他外婆打电话了,只是,还没说完,他外婆就给把电话挂了。
还说,死了更好。
死了,我这个老太婆也省事了。
“你好好休息,秦棽,你来一下。”
“好。”
秦棽朝着白珩锦笑了笑,跟着老王出去了,在她看来,钱的事情解决了,等于所有的事解决了,她心情超好。
可小孩还是小孩,很多事,总是没有在社会上经历过的人考虑的多。
老王把秦棽叫到了一边,说道:“白珩锦他家里有些困难,他父母去世的早,他就跟他外婆,她外婆……没什么时间管他。
本来这事也不能麻烦你一个小姑娘,但老师这个暑假要去市里培训,所以……这段时间,你看能不能辛苦一下,过来照顾他一段时间?”
秦棽想都没想道:“可以啊。我在家也没事。”
秦棽两手背在身后,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师,但这事,你得跟我妈说,我自己说的话,我妈可能不会信,而且,可能,你还得撒个谎。”
虽然还只是跟李小禾相处三个月,但是她能感觉,李小禾并不喜欢她。
反而是谭健国,对她挺热情的,每次李小禾骂他的时候,他反而会帮她。
可他有个不好的习惯,他总会喜欢把手放在她的手臂上,还会上下揉搓两下。
这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老王想了想,道:“行,我就说带两个学生去市里学习。”
秦棽嗯嗯的点头:“那老师,要不一起跟我去一趟我家吧,我正好收拾一些换洗的衣服。”
“好,秦棽,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她在这里的话,她就可以拉大提琴了。
白珩锦本来住的是三人病房,老王后来让医生给他调了一个单人病房。
他觉得老王这人还是很靠谱的。
但听到秦棽来照顾他的时候,他着实吓了一大跳。
突然就觉得老王这人不靠谱了。
他让她一个女孩子照顾她一个男的,就没考虑过方不方便吗?
这大夏天的,洗澡,上厕所什么……
怎么开口?!
秦棽只是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但手里的东西却不少,身后背着一个大提琴,右手拿了一个琴架子,左边提了一个袋子,还有盒饭。
白珩锦却发现,她对于照顾他这件事,表现的,特别开心,还很热心。
可她明显就没有照顾过人。
哪有人照顾人的带大提琴的?
这让他有点讶异,其实,从她转校过来,他们之间说的话,寥寥无几。
甚至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唯一一次靠的近的,还是那次他帮她把情书物归原主。
“你这是?”白珩锦看着她放在一边的大提琴跟琴架,露出困惑的眼神。
“给你解闷啊。”秦棽笑道:“我拉的还不错,你要不要听一曲?我跟你说,别人想听,可都是要出钱的。”
女孩在说到大提琴时,眼里盛放出光来。
那是一种对于某种东西的挚爱。
那一刻,白珩锦有些看呆了。
原来人的眼睛,在看到自己热爱的东西时,真的会发光。
他没有热爱的东西,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活着。
然后,考出这里,远离这里。
这是他目前仅能想的,最远的东西。
他从未想过自己以后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