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脖子被他掐的生疼,眼泪都要出来了,扯着嗓子道:,“我阿奶前天死了,我爹又这样了,大伯便把我们一家子赶了出去,屋子都被他们占了。”
易白这才半信半疑的放开了她。萧翊芸故意放慢了脚步,将易白扯住,没好气的道:“我这些天都白教你了,没有了解清楚事情不可以太冲动,万一发生不好的事情。”
“能……”发生什么。易白想这样说,可当看到娘难看的脸色时,赶紧闭嘴了。他惹的祸事已经够多了。很快,他跟娘就被王语带到了半山腰,这里有一间破庙,不管是外面还是里面都杂草丛生,而上面的瓦块也掉了一大半。一进去就看到躺在地上哀嚎根本就顾不上他们的王大柱。最里头铺满了杂草,而上面俨然躺着一个妇人,正睡着。萧翊芸走近了才注意到这个妇人满脸通红,将手往额头一探,好烫。“靠,我不要来这里,不要,我要回去……”妇人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嘴里面不停的喃喃着,看着似烧糊涂了。熟悉的语气却让萧翊芸面上一紧,可下一刻,妇人便不再喃喃。似乎刚刚是错觉一般。再看易白,没有任何的反应,倒是王语猛的都扑向了妇人,哭喊着,“娘你别说了,女儿心里面难受,女儿一定会想办法把房屋夺过来的,不会让娘一直住这里。”
可妇人却再也没了反应。直到王语哭得差不多了,估摸着她家这个情况加上原本就欠的十五两银子,萧翊芸从怀里面掏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她。见她一脸的防备,萧翊芸板着脸,“这钱不是白给你的,之前的那些事情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娘伤我的医药费是得赔的,再加上我借你这笔钱会有十五两银子的利息,到时候你要还我七十两。”
王语脸色一白,狠狠的刮了她一眼,又放利,真是打的好算盘啊。却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讲这些的时候,不管是娘还是爹都需要钱来治病。至于欠的,到时候不认就行!小姑娘阅历少,想着什么都表现在脸上,萧翊芸自然不会再有拿钱消灾的想法,便拿出欠条一事来说。王语一瞬间僵住了。没有被看出想法的羞耻,只有拿不到银子的愤怒。“呸,你们母子俩一个个的都打的是好算盘,我们家都已经落魄成这样子了,你还想方设法的想要从我们这里坑钱,良心都被山里的野兽给吃了。”
“你再说一句。”
易白有点烦了,这种人就应该直接悄无声息的弄死。对上他那双狠戾的双眸,王语脖子缩了缩,委屈及了,如果今天弄不到银子娘的病怎么办,爹的腿怎么办。越想,急得想哭。“你这个女人真是有意思,刚刚还一副挺有理在这里争的样子,现在倒是又哭,想要博同情。”
易白嫌弃得紧。“没有,我没有。”
王语连忙摇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萧翊芸也觉得聒噪得厉害,干脆扯下自己的衣角,到旁边已经烧灭了的火堆里挑出来了一块炭,便开始写欠条。王语凑了上去,爹娘从来都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也送她上过几年学堂,能够看明白一些,知道她是在写欠条,紧紧的咬住嘴唇,没有出声。“一人一份。”
萧翊芸在欠条的最后落下了名字。王语脸色苍白,犹豫的看了一眼爹娘,颤抖着手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萧翊芸临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的妇人。刚刚有那么一抹错觉。这个人跟她来自同一个世界。路上易白愤愤不平道:“娘,他们那个样子为何要管他们,就应该让他们自生自灭,他们的死活跟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你又糊涂了。”
想着这件糟心事,萧翊芸叹了一口气,“你把来龙去脉好好的给我说一下,他们王家是个什么情况。”
易白虽然对王家很不满,但说起他家的事情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些许同情。萧翊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王家老太太生了三个儿子,王大柱排老三,却是最不受疼爱的那个,在老大老二跟王家老太太的逼迫下,要将王语卖给远村的一个年过半百的猎人。直到老太太突然病倒,老大老二不管不顾,闺女也要被卖,易白便找上了门。见娘脸色不太好,易白赶紧道:“我这也是在帮他们,能给那老太太治病不说,也够他们一家人吃饭,她女儿暂时没事。”
萧翊芸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心里面也不爽的很,这王大柱他也是个有本事的,在家里面那么懦弱,却跟他媳妇提刀要来干她。算了算了,不气不气。晚上饭桌上,萧翊芸将这件事情跟老大还有姜文说了一遍,都是一家人,有知情的权利。“他们怎么这样子,借那么多银子出去,他们若是不还怎么办啊?”
老大有点心疼,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更何况娘还受伤了。迎上他们愤愤不平的目光,萧翊芸认真道:“若是他们不还的话就到官府去告他们,还不起的话便让他们给我们家里面干活,直到抵消为止。”
老大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萧翊芸话落,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老二,“只要我们不做亏心事,我们便是有理的那一方,只要站着理了,谁都不怕。”
毕竟是在小地方,没有得罪那些权贵就好,不慌。易白怎么不知道娘在说他,言外之意就是说这么憋屈都是因为他,哼了一声,却根本没有办法为自己辩驳一句。晚上,易白做噩梦了。王语嘴角勾着一抹冷笑,阴森森的盯着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了他的胯部。这次中招了!“啊!”
易白猛的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易矢被老二那恍若杀猪般的叫声吵醒了,见他一脸惊恐也被吓了一跳,虽然今天娘一直在训他有点高兴,可想到二弟经历了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