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玺一双墨眸沉了沉,似真似假地说道:“夫人这般霸道,就不怕我吃不消?”
“你有什么吃不消的?!但凡在我五米之内,就连蚊子你陈少帅都要分清楚公母,到了你的事,就给我避重就轻!我们两个究竟谁霸道!你说清楚!”
姮娥原本也不是真的吃醋,只不过是要让陈玺不要事事瞒着自己,然而陈玺的这番态度却让她瞬间动了真怒,这男人才是真正霸道惯了!
“好了好了!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是我霸道,我向你道歉!”陈玺眼看着姮娥一张俏~脸气得通红,一双明眸因为怒火灼灼发亮,态度瞬间软了下来,主动认怂求和。
然而,已经晚了!
姮娥不依不饶地冷笑了一声:“你少口是心非了!”别以为她不清楚这男人心中是怎么想的。
姮娥讥诮地勾了勾唇:“你是不是在心里盘算着要查清楚究竟是谁给我通风报信的?”
姮娥眼睛里尽是轻蔑的神情,她冷冰冰地说道:“你有本事就一查到底好了!”
难道就只许他买通自己的丫头,自己就不能在他身边安插探子了!这天下哪有这么美的事!自己不当着他的面翻旧账,不代表自己心里边没计较!
陈玺觉得自己很冤枉。
和戴春林的大儿子吃饭,这是早就定下来的,结果一直拖到了今天。但自己一听到妻子身~体不舒服,还不是立刻赶回来了。
难道以后这样的小事,他都需要跟妻子报备不成?这也太过无理取闹了!陈玺虽然宠她,却不想纵着她的性子胡来。
更何况,姮娥能知道自己的行踪,陈玺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通风报信的!
“看来我要给陈然换个地方了!”陈玺冷冷说道。
这个堂弟定亲也有几年了,却一直拖着不肯结婚,陈玺就不相信他没有存着别的心思。
“你以为是陈然?”姮娥红唇翘了翘,慢悠悠说道:“就算没有陈然,也有张然、李然。你若是不信,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姮娥自幼被崔家捧在手掌心长大,又有崔夫人这样的生~母,心计、手腕一样不缺,潜移默化之下,养成了姮娥遇强则强的性格。并且,她还是整个崔氏一族精心培养出的女子,真比较起两家的底蕴来,陈家是拍马也及不上崔家的!
陈玺因为姮娥咄咄逼人的态度愤怒至极,他一眼扫到桌子上的电话机,想扔,手还没有碰到,姮娥一个眼风扫过去,一双明眸冒着幽幽寒气,仿佛能把人冻成冰雕。陈玺不由收回了自己的手,放到唇边掩饰性地咳了咳。
姮娥见状,桃花一般粉艳的脸蛋浮上一朵嘲讽的笑容,娇~哼一声,收回了目光。陈玺若是敢当着她的面砸电话,她就敢把桌子上的瓷碗摔到他脑袋上。
真以为自己现在喜欢他,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夫妻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既然姮娥已经占了上风,当然是乘胜追击!
望着陈玺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姮娥心中得意,她双手抓起床~上的抱枕,恶狠狠地砸到男人身上去,态度骄横地说道:“陪着我哥哥、嫂嫂打扰你出去吃饭了是吧,走啊!现在就走!今后我若是再过问你一句,我把崔字倒过来写!”说完,她一双明眸带了泪,目光倔强而凄婉,像是在发出无声的控诉。
尽管清楚姮娥是在做戏,陈玺还忍不住是心疼了!他把被姮娥扔在地毯上的枕头捡起来,一把将人抱住了,一脸恼恨地说道:“老子这辈子是栽在你手里了!”
“你是谁老子?!”闻言,姮娥斜睨了陈玺一眼,只是她这一眼水波盈盈,又娇又媚,看起来没有多少威慑力。
陈玺被这一眼看的骨头都酥了,在姮娥脸上用力亲了一口,妥协道:“你就是我小祖宗,成了吧!”
“那你答应我了吗?”姮娥见好就收,一双藕臂软软地缠着陈玺的颈项,抬头去亲吻男人炙热的嘴唇。
等两个人相拥着交换了一个气息绵长的吻之后,陈玺所有的原则都抛到了脑后,他在姮娥微肿的红唇上轻啄了一口:“以后我都会向夫人早请示、晚汇报,这下可以了吧?”
姮娥笑容嫣然,窝在陈玺怀里娇滴滴地说道:“你也别为难阿然了,你的行踪可不是他透露的,我的耳报神可不止一个。”
陈玺本来觉得陈然的嫌疑最大,但既然妻子再三强调不是他,那就一定是别人了,会是谁呢?
姮娥躲在陈玺怀里娇笑,软软地说道:“这件事能不能略过不提,你若是真去和戴望新吃了饭,我就算是假的不舒服也会变成真的不舒服。总之我不管,不许你理会戴家人。”
“你就这么忌惮戴家?!”陈玺挑了挑眉,他的眉骨比一般人要高,眉峰英挺,这样的动作显得他一张俊毅的面庞邪气十足!
“戴家待字闺中的三朵金花,我可不信你没有听说过。”姮娥嫣红的唇~瓣翘了翘,,慢吞吞说道:“公爹打的什么主意,你知我知,我不让你跟戴家人接触,只是怕被麻烦找上门。”
陈玺听了,不由埋怨亲爹只会给自己添乱,他自己的后宅被一群群姨太太闹得乌烟瘴气的,如今竟然还打算把他那些姨太太的亲戚送来!也不怪姮娥怀疑他。
但是姮娥说父亲打算和戴家结亲,陈玺是不信的,父亲应该还没有这么糊涂,戴家也没有这么短视。
“少帅,少夫人。”丫头在房间外边敲了敲门,姮娥听出是蕊珠的声音,吩咐道:“进来吧。”
“少帅,戴家大公子戴望新来拜访您,人已经到了客厅。”蕊珠恭敬地垂头,她是姮娥从崔家那边选过来的人,尽管张岩没有透露戴望新的身份,可蕊珠鼻子下面就是嘴,一打听便知道了。
“呵……”姮娥轻笑一声:“人都找上门来了,少帅还不下去见客。”姮娥目光瞟向蕊珠,“服侍我换衣服,我去花园里面透透气。”
陈玺在听到戴望新的名字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这个戴望新也太不识趣了一些,自己取消了和他的午餐,竟然还追到府上来了,真是不知所谓。
“阿姮,我去去就来。”陈玺赔着笑脸说道。他刚因为这个人和妻子闹了不愉快,此刻有些失了底气。
姮娥哼了一声,连一个眼风都懒得赏给陈玺。
人走了之后,姮娥招手把蕊珠唤来,她压低了声音:“东府那边是怎么说的?”
“戴家已经和大帅定了人选了,是戴家的二小~姐戴望舒。”蕊珠娇俏的脸蛋透着一抹不忿,少夫人有什么过错,要被陈家这样羞辱。
“先别急着替我鸣不平。”姮娥冷笑一声,“少帅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公爹既然想要瞒着儿子唱一出‘纳二房’的好戏,我们不妨帮他把戏台架的高一些。”
姮娥想,陈赟弘眼里面既然没有自己这个正经儿媳妇,做的了初一,就别怪她来做十五!
“少夫人,奴婢刚刚在大厅里偷偷打量了那个戴望新几眼,模样倒是生的周正,可惜子不类父,一身酸腐文人的书生意气。”蕊珠评价道。若是戴家二小~姐也只有这点看头,哪里需要少夫人动手。
“戴望舒在戴家三姐妹里面可不是最冒尖的那一个,一家三个女儿,通常大女儿最被家里重视,小女儿最受家人宠爱,你以为她能被大帅取中靠的是什么?就是不知道她是真贤淑还是假贤淑了。”
陈玺的相貌虽然英俊挺拔,但也不会在女眷中这般受欢迎,那些女人为的还不是权势二字吗,这番前赴后继,姮娥也有些腻烦了。
人都是忘性大的动物,有白娉婷这个教训还不够,这次她若不对戴家下狠手,别人还以为她是泥捏的!
“咱们少帅最忌惮什么,你可知道?”姮娥换上宫粉找出的一件半袖衫,这件裙衫是轻纱面料,腰线处没有收腰,宽袍大摆,从腰间斜斜伸出一枝梅花,裙摆处是烟波浩渺的湖面,一座凉亭,一叶扁舟,点点落梅随水漂流,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水晕墨章,风流隽永。
“少夫人穿这一身真漂亮,仙女下凡。”宫粉握住她的一把青丝,“您今天梳个什么样的发式?”
“不必梳,找根白色的缎带扎一下就是了。”姮娥望着镜中青丝如瀑的自己,只在唇上点了一抹朱红。
“少夫人,奴婢明白了。”蕊珠掩嘴笑道。少帅最忌惮的,可不就是这个,少夫人这一招釜底抽薪使出来,够戴家受得了!
“走吧,我们去花园转转,拿上剪子和银盘,我们剪几株玫瑰来插瓶。”姮娥扶住了蕊珠的手。
“少夫人,张岩这个人阳奉阴违,您真不打算换了他?”张岩胆大包天,竟然妄想向少夫人隐瞒戴望新的身份,蕊珠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何必换了他。等飞琼忙完这一阵,就让她接手西府的人事安排,财务这块交给张岩,既能互相监管,也能减轻他的工作量。他从前忙的五年不入家门,这下事情少了,也有闲暇回家看看,省得外面说我们府里苛待下人。”姮娥说完弯了弯唇角。
“少夫人英明!”蕊珠听得双眼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