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话何意?”
“哼,难道不是吗?就连大人不是都怀疑李源那穷小子吗?想当初若非我家老爷资助他,他们一家老小早就过不下去了,哪有今天的逍遥日子,没想到他居然恩将仇报,杀了我女儿!”
“柳夫人莫要激动,本官同你一样,痛恨下此毒手之人,只是现在还有些证据不足,本官特来调查,还望夫人配合。”
柳夫人这才收敛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她顿了下又道:“只是不知大人还缺少什么证据,需要来民妇家中寻。”
“哦,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他边说边悄悄打量周围,突然在门口看到一角衣衫,而其主人却躲在门外不肯现身。
他唇角一勾,道:“素闻柳夫人与柳老爷孕有一子,与柳玥儿姐弟情深,怎么未曾见他?”
“唉,”柳夫人幽幽叹了口气方道:“我这儿子与他姐姐感情好,这不,自打知道了他姐姐的死讯,大哭一场之后竟生了病,卧床不起,寝食难安,时时都念着他姐姐啊!”
“我听说近来鬼祟作乱,令郎莫不是......”
“胡说!”柳夫人突然提高嗓门,极力驳斥,在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又连忙缓和了语气,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儿怎么可能被鬼祟所扰,他不过是思念姐姐,一时想不开罢了。”
“本官作为一方父母官,你们的事就是本官的事,令郎情深义重,本官实在心疼......这样,我且去探望探望,你们稍坐。”
说着,他便起身着小厮带路,柳夫人却急急忙忙拦下,神色中竟有些慌张,支支吾吾地道:“大人,吾儿如何能得大人探望,这、这于理不合呀!”
“无妨无妨!”刘康摆摆手,起身 就要往外走,柳夫人见拦不住,只好追了上去,跟在后面。
泉敏站在齐陌染身后,探头看去,略显迷茫,“小姐,这,柳玥儿不是不受继母待见,他们姐弟还会感情如此深厚?”
齐陌染颇有深意地笑道:“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柳家小郎君的屋子离前厅不远,没走太久便到了。小厮引着众人朝院子里走去,尚未踏进院门,便听见院内好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
“我苦命的姐姐啊,你死的太冤了,那个畜生竟然这么狠心对你,枉你一腔真情付诸东流啊!”
众人对视了一眼,刘康眼角余光瞥到柳夫人不自在的神色,这才抬脚往里走。
柳夫人在旁道:“大人,小儿生性鲁莽,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刘康应道:“令郎如今正伤心难过,我又怎会与他计较,夫人多虑!”
眼看着就要走进正屋,屋里突然传出噼里啪啦瓷器坠地的声音,紧接着两个侍女哭着跑了出来,只听里面咆哮道:“不,不,我姐姐肯定是在骗我,她肯定没死,以往她最疼我了,怎么可能抛下我就走呢!”
“这小郎君怎么竟说胡话,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一向不喜言语的秦凯突然小声嘟囔起来,然而他的声音虽小,却堪堪可以让身边的人听到,包括柳夫人在内。
柳夫人有些尴尬地道:“小儿这几日常常如此,要么咱们还是别进去了吧?”
“那怎么行!”刘康率先往里走,“来都来了,本官总要探望下才是!”
他走进屋内时,忽然一道劲风朝他袭去,虽然没有武艺傍身,但敏捷度还是有的,他果断地避了开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随即在身侧迸发开来,一个茶盏落到了地上。
柳家小郎君见有外人来,一脸防备,“尔等是谁,怎可擅闯我的房间?”
这时柳夫人从后面疾步走了进来,走至他身旁道:“哎呦我的儿,你可别闹了,这是咱们的父母官刘大人,专为你姐姐的事来的!”
“刘大人?”小郎君迷茫地抬头,看着刘康半晌,“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我姐姐做主,早点处死那个凶手,让我姐姐瞑目!”
“你放心,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刘康坐到床边,一脸心疼地看着,突然道:“你这屋里贴这么多符咒是做什么用?”
不提众人还没注意,一提起这个,环顾四周,屋内的陈设之上居然都被贴了黄符,这还不止,就连他的床头床脚还有枕侧,都贴满了符咒。
“我,我......我姐姐的魂魄定然还没走远,我这是为了护她平安,道长说着符咒经过特别处理,不会伤害到我姐姐的!”
“原是这样,这位道长定然功力深厚,我倒想去拜会拜会了!”
“大人说笑了!”柳夫人讪笑道:“不过是个云游道士,今天去这而,明天去那儿,也就是我儿敦厚,听了他的话便信以为真,要我说,哪里就那么管用呢!”
“诶,夫人此言差矣,令郎对姐姐一片情深义重,如此深厚的姐弟之情实在让人羡慕啊!”
双方又你我客套了几句,刘康便借口公务繁忙告辞,柳夫人似乎有些心绪不宁,并没有挽留,将人送至大门口,才肯关门回府。
出了柳府,令人最为疑惑的一幕萦绕在众人心头,那就是若真如柳氏所说他们姐弟情深,又为何如此惧怕,要在整个房间贴满符咒,反观柳氏,虽说也心有戚戚,却没那般夸张。
“走,咱们去大牢!”
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去大牢,齐陌染还有些激动,快步跟了上去。
今日的大牢没了以往的热闹,每个人都低着头好似在静思己过,然而若是注意到他们垂下的眼睫之中蕴含的深意,便会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个案子总会有凶手和疑似凶手,有时这二者是同一人,有时可能会另有其人,官府办案讲求证据,然而被错抓的人难免心生委屈。
这里就不乏又也被错抓之人,只因一时没有证据自证清白,只得在这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来人,将李源带上来!”随行侍卫道。
一旁候着的狱卒应了声“是”,随即手脚麻利地将他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