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安静着不出声的恒哥儿突然说话了,“大姐既然有心害母亲,刻意将自己的习惯改掉又有什么稀奇的,说不准大姐就是想到了今天用这个理由来说事。”
恒哥儿的话语并没有同赵嬷嬷一样百般地挑刺,也没有和芜姐儿一样尽是哭诉,但就是这么平静冷静的一句话,反而更有说服力。
柳轻狂点点头,“恒哥儿说的没错,确实有这个可能。”
赵嬷嬷和芜姐儿以为柳轻狂这是认下了,赵嬷嬷当即接话,“大小姐,你可终于认下了,你如此心狠手辣,用这样的卑劣的手段来害大夫人,真是不孝之极!”
柳轻狂摇摇手,“赵嬷嬷,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认下,我也没有理由要认下,我一个三天之后就要医试的人,就为了让芜姐儿无法安心医试闹出这么大的事,换了你,你会吗?”
赵嬷嬷刚要说话,柳轻狂就继续打断了她的话,这次是对柳侯爷说道:“父亲,如果我是为了让芜姐儿没有办法去医试,我有很多种办法,根本就用不着如此,如此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柳侯爷眼神颤动,对的,柳轻狂虽然自小不在自己身边长大,但是她的医术的确不差,根本就没有必要通过害大夫人来让芜姐儿无心考试,芜姐儿的医术威胁不了柳轻狂。
芜姐儿看向柳侯爷,竟然发现柳侯爷真的有些动摇了,忙求助地看向恒哥儿。
恒哥儿在此时不得不佩服柳轻狂,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一定是慌了神了,柳轻狂却还能够一点一点地找破绽,而父亲还被她说动摇了。
老夫人也有些奇怪了,按说轻狂的医理天赋是李太医都夸的人,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做,难道真是冤枉了她?
老夫人问道:“轻狂啊,你告诉祖母,你真的没有扎小人害你母亲?”
柳轻狂镇定地对上老夫人,“祖母,不是轻狂自大,如果轻狂想要害母亲,有很多种方法,轻狂是学医之人,用医术去害人不是更加简单,为何要用一个这么后患无穷的方法?”
芜姐儿反驳说道:“明叔在府里呢,你的医术就算再高,难道能比明叔还高吗,你没有想到我们会发现你扎小人害母亲,所以这种龌龊的计量才是你认为最安全的办法。”
老夫人原本被说动的神情又压了下去,摇头说道:“果然什么样的生母,生出什么样的人来。十几年前,你的生母一个洗脚婢就能够对你母亲下药,导致芜姐儿刚一出生就体弱,今天你也如此。辉儿,这样的女儿,我们柳家还要来干什么,祸害家门吗?”
柳轻狂忍得额头冒青筋,竟然就要将她赶出家门了吗?
芜姐儿得意地看向柳轻狂,柳轻狂刚好看向芜姐儿,就是这个眼神,前世她就是靠在夏承平的怀里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柳芜,前世今生,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过我!对了,我们生来就是敌对的。
柳如歌自从柳轻狂回来就十分不喜柳轻狂,趁此机会,赶紧补了一句,“父亲,您是不知道,大姐自从回来之后,因为是您选定的参加医试的人,从来对我和四妹都是趾高气扬的,女儿因为她是大姐可从来不敢反驳一句。”
柳月华小声提醒柳如歌,“三姐,别说了。”
这种情况对柳轻狂是极为不利的,帮她就等同于是同伙,所以定然不能帮,可是柳月华总觉得柳轻狂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算计了。
柳如歌瞪了一眼柳月华,这个死丫头,一直帮着柳轻狂不说,都这会儿了还想帮着柳轻狂,柳轻狂到底是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了。
柳轻狂说道:“祖母要赶我出府?”
“你这样的女儿不赶出府去,还留在柳府惹来祸事吗,赶你出府都是轻的。”老夫人想了想,不行,不能赶出府去,要是被人知道了这事也是麻烦,随即变了主意,“辉儿,还是送她去庵子里吧,对外就说她为自己母亲祈福就好。”
这样一来,外头人就不会怀疑什么。
柳侯爷也觉得是,对一旁的胡叔说道:“志胡,你亲自将她送去金陵城外的白凤庵里去。”
柳侯爷这句话就像写了判书一样,将柳轻狂的罪名给你定下了,根本就不给柳轻狂辩驳的机会了。
芜姐儿眼眶红红的眼睛带着一抹笑意看着柳轻狂,而恒哥儿也不是面无表情了。
胡叔应了一声是,就朝柳轻狂走了过来。
就在胡叔快要碰到柳轻狂的时候,柳轻狂大喊一声,“不要碰我。”
“嘭。”
柳侯爷拍了一掌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柳轻狂喝道:“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逆女还能做出什么不孝的事情来,来人,拿了绳子过来,我亲自绑了她。”
沉鱼挡在柳轻狂的面前,哭道:“老爷,小姐可是您的女儿啊,您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小姐。”
柳轻狂将沉鱼推开,道:“沉鱼,你让开,既然他们都不相信我,我说再多都是多余。”
芜姐儿走上了一步道:“大姐,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你根本就说不出什么来,也拿不出证据证明不是你的,这个盒子确实就是在你的院子中发现的。”
芜姐儿说的十分顺畅,这好像就是事前准备的一样。
柳轻狂回道:“芜姐儿说的我都无言以对了,我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大夫人人事不省,难道就一定是扎小人?”
柳轻狂转过头问道:“明叔,难道你就没想过是什么毒药吗,有一种毒药喝下去之后昏迷不醒,脉搏平稳,脸色平和,把脉看面色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病,难道您不知道这种毒药吗?”
恒哥儿见明叔低头苦想,不想给柳轻狂任何可能翻身的机会,“柳轻狂,你不要再说了,父亲已经下令要你去白凤庵,难道你还想违抗父命不成。”
柳轻狂站了起来,对上恒哥儿的眼睛,“恒哥儿,你这话可笑,你们不是担心大夫人吗,那我说出一种可能,只要明叔知道大夫人是什么原因昏迷不醒就能救醒大夫人,你为什么要拦着我说话?”
恒哥儿阴着眼神,“你用巫术害了我娘,我还能相信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