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狂低下了头,“父亲,女儿只想更好地练好医术,不想纸上谈兵。”
“大姐所言不错,正是和我想到了一处去了,父亲,就算大姐不说,儿子也正想和您说呢。”恒哥儿边走边说道。
恒哥儿的身量像极了柳侯爷,虽然才十三岁,但是已经见了俊形,样貌也是十分的不错。
柳府的嫡子,生来带有一种骄傲自信,走路都是带风的。
柳侯爷想了想,对儿子女儿说道:“你们随我进去书房。”
柳轻狂讶异,柳侯爷的书房那是大夫人和芜姐儿都不能进去,家里只有恒哥儿进去过,现在要让自己进去,可见柳侯爷确实重视这次的医试。
柳轻狂跟着柳侯爷踏进了书房,一进去就先看到的是书房的两边是花梨木大型书架,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书。
紫檀木的案桌,两边的椅子都是清一色的花梨木官椅,还有墙上挂的几幅画,如果没有错的话,都是名家所出,里头还有一两副看着有些年代了,应该是名家遗留下来的画。
柳侯爷从士兵做起,靠军功走到了今天,并不是单纯的武夫,他看的书并不比那些文官少,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家里的孩子再走武官这条路,所以恒哥儿华哥儿几个都进了太学。
“坐吧。”柳侯爷指着椅子说道。
恒哥儿已经听话地坐了下来,柳轻狂也顺从地坐了。
“恒哥儿,给个理由说服我。”柳侯爷浑厚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有力。
“除了刚才大姐所说的理由,还有一个,从明日起,三皇子回去城西处看望城西的贫民。”恒哥儿说道。
柳侯爷果然眼色一深,“这个消息你从何得知?”
“是淮南王世子,儿臣与淮南王世子颇有交情,昨日儿子与世子见面喝酒时,世子无意中说了出来。”恒哥儿昨儿傍晚约的苏文轩,原本做了苏文轩不会前去的准备,没想到苏文轩还真去了。
三皇子不比其他皇子,如果能够在三皇子跟前留下了好印象,说不准对以后恒哥儿有帮助,只是芜姐儿和轻狂的身体……
“你妹妹身体不好,怎经得在外头许久?”这也是柳侯爷担心的原因之一,芜姐儿的身体是自娘胎里带的,是柳轻狂的生母的害的,就是养了这些年,也不见大好,这是唯一的嫡女,嫡子纵然比嫡女重要,可是要是为了医试枉顾嫡女的身体,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父亲放心,妹妹跟着我就是了,定不会有事。”恒哥儿信誓旦旦。
柳侯爷盯着恒哥儿看了好一会儿,又看了一眼柳轻狂,柳轻狂只做乖巧听话状。
“好,你记住了,父亲是因为相信你,才让你带了你姐姐和妹妹出去,她们怎么出去的,就要怎么回来,要是让我知道有什么不妥之事,之后你们也就老实呆在家里就是了。”柳侯爷发话。
柳轻狂笑了,看来这恒哥儿在柳府果然是受重视,是柳轻狂难以相信的重视,或许是前世的柳轻狂还没有够资格让恒哥儿放在眼里,所以在柳轻狂的记忆里,恒哥儿除了确实是个厉害的,就再没有了其他的记忆。
出了书房之后,柳轻狂不说一言就往斋月阁走了,“大姐,也不说声谢谢吗?”
恒哥儿的声音。
柳轻狂顿住了脚步,“如果刚才我没有听错的话,弟弟和二妹也是能出外诊治了。”
再不理会,回去准备准备,看看还差什么药,柳侯爷给她的银两还剩不少,差的药,明天可以去药房买好。
她可不敢在府里拿,当然她是知道在府里拿药也是要给钱的,甚至比外头更贵,既然这样,那干嘛不自己在外头买呢。
柳轻狂的药箱收拾得很是整齐,这么一检查还是真的少了不少的药材。
沉鱼道:“小姐,不如明天我们就给那些人诊治开方子吧,让他们自己去买药。”
如果是以前,还能够借着诊治卖药赚点钱,但是现在是以柳府的名义出去,又是在城西的贫民区,如果想要赚钱的话,说不准是会被笑话的。
“不成,恒哥儿和芜姐儿一定会施药,明天三皇子又在,我们不能如此。”同样是柳府的人,恒哥儿和芜姐儿为了能在三皇子跟前留下好印象一定会施药,自己不施药岂不是反差太大。
偏偏明天又是第一天,这第一天施药了,往后又不施药,难免让人说是在三皇子面前做面子,距离医试还有十三天,最后一天肯定是要休息了不能去,那就是要去十二天,每一天看病的时辰还得看恒哥儿来定。
柳轻狂想着柳侯爷给自己的五百两银子,应该会很快就没有了。
柳轻狂支着下巴,“唉,缺钱。”
有一句话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她是神医难为无药之治,虽然她说不上神医,不过重重的无奈感是一样的。
有什么法子能够赚到钱呢?
柳轻狂突然敲了自己的脑袋,“想这些没用的作甚,还是准备准备,明天的诊治吧。”
沉鱼一边帮着收拾,一边心疼自己小姐,小姐明明那么好,可是自幼却被丢在青州,回到家里还要百般想着如何才能过得好。
恒哥儿跟柳侯爷说要出外诊治的事情,事先并没有和大夫人与芜姐儿说过,所以当恒哥儿回到秦凤阁说要芜姐儿准备准备,明天去城西诊治的时候,大夫人几乎要大叫出声。
“什么,城西?!”大夫人大声喊道。
恒哥儿却很淡定,“不错,就是城西。”
“你可知道都是一群贫民,跟乞丐就没有什么两样,你竟然要和芜姐儿去那里诊治,恒哥儿,你究竟在想什么?”
大夫人情绪很是激动,“你想过芜姐儿没有,她身体不好,连着十几天呢,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
“可以准备一辆舒适宽敞的马车给芜姐儿,芜姐儿若是累了就在里头休息休息。”恒哥儿并不认为芜姐儿的身体有大夫人和柳侯爷认为的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