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片的白雾蒙蒙,古悠然看着眼前的这层层迷雾,她竟然一时间都不知晓自己身在何处,她挥了挥手,似乎想将眼前这迷雾挥散,可是她却觉得这迷雾越发浓重,她已经看不清前路,看不清此时身在何处。
四周很安静,安静得甚至没有鸟叫虫鸣,甚至没有树动水流声,她看着眼前迷雾内,那隐隐绰绰的树影,静静地一动不动,不由得心头一坠。她曾经听外公说起过,只有通往黄泉之路的树才不会动,因为阴风吹不动树木。
古悠然不知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疑惑地看着四周,她原本是个无神论主义者,身受马列,毛邓思想教育长大的好学生,好军官,封建迷信这一套她是不相信的。只是穿越这事儿,都出现在她的身上了,她此时还真的不敢否定,世界上就没有神贵黄泉。
就在古悠然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之中的时候,浓雾渐渐散开了,她的眼前也清晰不少,有一个身形与她十分相似的女子,自迷雾深处,一团光晕的地方走来。
她拧着眉,看着来人,轻声问道:“谁?是谁?”此时的古悠然心里开始打鼓,迷雾散去之后她发觉,隐藏在迷雾之中的是,一条长满了曼珠沙华的笔直悠长道路,而她看着那女子,就是沿着那套道路,缓缓朝她走来。
那个女子,与自己很是相似,甚至可以说,与古悠然很是相似,不,是与这个身体的主人很是相似,她可以肯定她就是古悠然,古代的古悠然。
“悠然……你好。”原来的古悠然朝着她走近,见到古悠然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轻轻一笑说,“我们终于得见了。”
古悠然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前来的女子,疑惑着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来自未来的,应该在神话小说中,看过对于黄泉路,对于阴间的描写吧?这里正是阴阳两界的交汇处。”原本的古悠然轻轻一笑,给古悠然解释了起来,她看着古悠然轻轻一笑说:“你比我想象的,要美丽一些。”
古悠然忽然一愣,低头轻轻道:“怎么会?”她说完才想起,如今她已经和古悠然一样,是魂魄了,那么自己原本的样貌也会出现在原来的古悠然面前,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称赞。
她低头看着自依旧是原来的那身白大褂,还是那头卷到腰的茶色长发,她的面容上还画着精致美艳的妆容,是前世死掉之前的那副打扮,看来身体遭受得苦楚,变成魂魄之后并没有体现出来。
“我这容貌,其实和你差不多,只不过我这是画得妆容,你本人更好看一些。”古悠然不知晓该和原身那人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说道。
原本的古悠然,身形消瘦,静静地站在迷雾之中,身上是一件白色的衣服,更是衬得她柔弱得仿佛回消散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你比我有生气,你的身子虽然被炸毁,但是你却在我的身体里重生了过来,所以你并不虚弱,而我却因为毒发,魂魄抽离了身体,飘离在外两天,被日月精华催散了部分魂魄才显得娇弱非常。”原本的古悠然没有在和古悠然说起方才的话,而是轻轻一笑,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两天?你死掉了两天吗?可是你的身体,不应该保存得那样好啊。”古悠然虽然是陆军军医,主攻外科,可是法医学她也有涉猎,这人死后从什么时候开始僵硬,出现尸变,都是有时间可查的。一般人在死后就血压停止,脑细胞坏死。
原来的古悠然温柔一笑,她看着古悠然轻轻道:“因为那两日你在我的身体里啊。我的身子中了毒,又伤成那样,你就去之后,也是醒不过来的,且你的魂魄也受损了啊,所以才会休养了两日,你才醒过来。”
“那么,是我占据了你的身体?因为我的原因?”古悠然此时有些担心,她担忧原来的古悠然是因为她自己而没有了身体。她觉得生命是平等的,没有谁应该为了谁,去牺牲生命。
原本的古悠然轻轻笑了笑,摇头道:“你不必有心里压力,并非是你的原因,我的时辰到了,可是你的时辰却尚未到,所以我随着你的身体死去,你随着我的离去获得新生,命运本该如此。”
古悠然并不懂她的话,她知道这原本的古悠然找自己绝对不是没事,于是她轻轻问答哦哦:“你找我有事情对吧?说吧,如果你想让我把身体还给你,其实也是可以的。”她一直以为古悠然身死魂散,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出现了,还找上了自己,她不认为死掉的古悠然,胡平白无故的出现。
原本那古悠然轻轻一笑,随后摇了摇头道:“我的确想让你将身体让出来,但是并不是永远,你或许不知道,我其实一直都在身体里,只是我寄住在的心中,平时并不会出现。我本意,是想借着你的手去复仇,可是我渐渐发觉我下不去手。”
古悠然看着眼前的这女子,忽然了然道:“你是在我又昏过去的时候,在讲述你的故事吧?所以我才有了那个梦,而后我的愤慨,愤怒也来源于你的心理暗示吧?”
“一点也没有错。这个和你现代的催眠,大多有类似,我本来是愤怒着的,对古悠婉,对陆氏,甚至对我爹……所以,我才拼命给你暗示,让你在边城中,对古家萌生了恨意。”她点点头,对着古悠然笑着,随后自嘲一笑道,“可后来我发觉,你与我的看事情的格局完全不一样的,你心底装着的是军士,是百姓,你该刚强的时候刚强,你聪慧,自主,活得自由自在,我既羡慕,但一点也不嫉妒,我觉得有些羞愧,所以我从未出现过……”
古悠然摇了摇头,自嘲一笑说:“人都是自私的,哪里有大公无私的人呢?我也只是因为受得教育不一样罢了,你在我身体待了那么久,也应该知晓我是个医生吧,我自小学医,长大后又进了我们那个时代的部队,我所做的事情,都是习惯使然罢了。”
“所以,咱们终究是不一样的。”她笑了笑,随后看向了古悠然,眼神之中带着惋惜。她此时很遗憾,她没有生活在,眼前这女子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