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离开之后,飞来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那个小丫鬟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洛子期却是寒着一张脸,本就凌厉严肃的样子,此时看向那宫女的表情,倒是更像地狱修罗般凶神恶煞。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一边说着,那小宫女趴在地上根本不敢再看洛子期一眼。
看到她这个样子,洛子期摆摆手,让暗一将她押了下去:“按照宫规办吧。”
办完这件事儿,洛子期才背着手,往水惜寒走去。
“惜儿,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洛子期想要伸手揉揉水惜寒的脸,可是被水惜寒巧妙的避开了,看上去像是不经意,可是洛子期知道她是故意的。
在自己躲开之后,水惜寒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恐怕有些不妥,可是她心里就是不痛快,怎么也没办法顺了洛子期的意。
看到水惜寒的表现,洛子期便知她这是生气了。
“惜儿,今日母后做的是有些过分,可是今后你在宫里还是要小心行事,白泽虽然是你的下属,可他毕竟也是个男人,你应该注意的。”
这些话洛子期不得不说,在他看来今日太后如此声势浩大的前来捉奸,必然是有错的,可是水惜寒的行事也实在是让人抓住了把柄。
其实洛子期嘴上没说的是,不管他对水惜寒有多么的信任,可是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半夜三更,跟一名颇为优秀的男子密谈,他的心中还是有几分不舒服的。
这个无关于信任,只是人独有的占有欲罢了,可是自己内心的这一丝小心思,洛子期是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如今只有借着太后的这一番作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可是水惜寒却无法理解洛子期此时的心情,她只听到了他的责怪。
“皇上,难不成今日你也与太后一般,是来飞来宫捉奸的?”
从这冷嘲热讽的语气中,洛子期便听出了水惜寒此时心头的怒火,可是这样又如何,有些事情作为女子总该要去避讳的。
“惜儿,你明明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洛子期解释的有些无力,在他看来,此时的呃水惜寒甚至有些无理取闹。
水惜寒却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洛子期,你搞清楚,白泽是我的下属,是红梅的未婚夫,你口中所说的避讳是要我避讳什么?”
水惜寒此时此刻是真的生气了,太后气势汹汹的来找茬,她心心里并不觉得有什么,两人之间早就水火不容,一旦有什么太后看不过眼的定然会来大闹一番。
可是洛子期此时的态度和做法,让她很是不理解。
手里握着的折子已经被水惜寒揉成了一团,可见此时她的心情究竟有多么的烦躁。
洛子期听到水惜寒的话,心中的怒火也逐渐升起:“水惜寒,是你应该搞搞清楚,作为一名女子,什么事情应该避讳,什么事情不能做难道还用别人刻意提醒吗!”
“好,洛子期,今日你说的话我记住了,可是我告诉你,我水惜寒做事从来都不会避讳别人的眼光,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若是看不过眼大可以不看!”
愤怒的将手中的折子狠狠的砸到右边的墙上,水惜寒瞪着洛子期,眼中的失望浓的几乎化不开。
洛子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没想到不过是一句关心的话,最后竟然变成两个人的争吵。
“惜儿,朕的话是为了你好,现在你太激动了,等你平静下来咱们再好好谈谈。”
按捺住自己的怒火,洛子期用很是平静的语气说道。
当然若是忽略此时此刻他狠狠握成拳的手掌,和刻意压低的嗓音的话,此时的他看上去还是很温柔的。
“皇上,不必了,水惜寒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我所做的事情每一件都问心无愧,皇上若是看不过眼,大可以不看!”
“水惜寒,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洛子期正在气头上,被水惜寒这样激怒,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旁边的桌子乍一看上去还很完整,可是在洛子期转身走出飞来宫之后,整个桌子便化为齑粉。
水惜寒抓起旁边书案上的其他折子,狠狠的冲着洛子期的背影扔了过去,整个人被气的有些糊涂了。
洛子期也是怒火中烧,根本没有想到水惜寒会拿东西丢他,在门口处被几本奏折砸了个正着。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落在地上的奏折,又瞪了一眼水惜寒,洛子期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青竹和红梅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外,待洛子期离开之后,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屋子里收拾那一片狼藉。
这么多年,她们跟在水惜寒的身边,可是却从来都没有看到她生过如此大的气,整个人处在一种暴怒的边缘。
青竹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折子都捡起来,归置平整了放到书案上,而红梅早就机灵的端来了薄荷茶,降火静心的好东西。
“公主,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你渴了吧,奴婢特意泡了杯茶,要不你尝尝?”
红梅知道此时的水惜寒不能惹,可是她又不忍心看着自己的主子生闷气,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水惜寒虽然很生气,可是从来没有迁怒的习惯,尤其在看到青竹和红梅如此小心翼翼的伺候,她更没了迁怒的心思。
“好了,红梅,你把那茶先放下吧,我一会儿再喝。”
红梅看水惜寒的样子,知道此时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好好安静一番,便将薄荷茶放到一旁,然后冲青竹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的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红梅一出门便迎上了正欲上前打探消息的白泽,看到他她便想起了屋子里正气闷的主子,立刻便上手拧住了白泽的耳朵。
“红梅,主子怎么样,嗷,疼疼疼,红梅有话好好说,能不能给我个申诉的机会?”
一边捂着自己耳朵,一边对红梅讨饶,白泽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不过这种狼狈她很是乐在其中。
青竹看着这一对儿甜甜蜜蜜的,便悄无声息的为两人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红梅拧着白泽的耳朵,怎么都不撒开:“你说你怎么不知道注意着点儿,公主怎么说也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她不知道避讳你也不知道吗?三更半夜就往公主的闺阁里跑,你是不是还嫌公主的事情不够多!”
“梅儿,梅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你先放开好不好?”
白泽虽然喊得很凄惨,但耳朵上并未传来多少痛感,他知道自家夫人不忍心下手,便只好叫的凄惨点儿,希望能够让夫人解气。
飞来宫这边一番鸡飞狗跳,承龙殿此时的气压也是低的吓人。
洛子期冷着一张脸,看谁都不顺眼,就连双九刚刚调过来小太监,也因为洛子期的冷脸,吓得一杯茶没端稳而挨了板子。
暗一这个老油条看到自家主子的样子,也是自觉地躲得远远儿的,生怕会受到池鱼之祸。
可是此时依然有不识相的,礼部侍郎今日正好撞到了兵部尚书的小儿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这不一状高到了洛子期这儿。
洛子期正一股邪火没地儿发,此时一听到礼部侍郎的话,立刻便派人去查证,若属实说是直接仗刑四十,决不能手下留情。
就这样兵部尚书那个纨绔的小儿子甚至没有被正式审理,直接就在兵部尚书的家里被仗刑了四十。
打的他是哭爹喊娘,可是皇帝的圣旨摆在那儿,兵部尚书即使再不忍也不敢上前去说情。
可是此事儿还不算完,第二日兵部尚书在早朝之上立刻奏禀皇上,说是礼部侍郎的小舅子贪污受贿,与富商勾结。
洛子期本来心情就不爽,又看到他们报复来报复去的,顿时更是怒火中烧,便立刻下令让大理寺卿房鹤整顿朝中纲纪,对所有官员进行审查,若是有受贿行为轻则仗刑,重则革职查办。
就这样洛子期的低气压成功的让朝中大臣战战兢兢,不敢犯丝毫的错误。
可是此时此刻年关将至,各个职位的官吏都面临述职这个问题,可是一看到皇上那张堪比冰块儿的脸,他们无一不战战兢兢,生怕被这个低气压波及。
当然,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比那些大臣更加倒霉,那就是双九,毕竟那些大臣也只有早朝和有其他事物的时候才会见到皇上,可是双九可是时时刻刻的伺候着。
就在洛子期与水惜寒吵架之后的当天,双九便因为传膳的时候不小心放错了盘子,被洛子期罚了五棍。
当然当天的晚膳洛子期是半点儿都没有胃口,一口未尝便又让双九给撤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洛子期因为前一天夜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微微眯了会儿,双九看到自家主子辛苦便刻意晚叫了他一刻钟。
当天早朝洛子期竟然迟到了,双九又因为这件事儿被罚了两个月的月银。
不仅双九如此,哪怕暗一早就机灵的躲到了一边儿,可是因为皇上召见他的时候,两声喊完他都没走到皇上跟前儿,也被罚了五棍。
当天晚上,双九跟暗一苦哈哈的望着天上的月亮,许愿希望皇上快点儿与六公主和好,要不然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当真是生活的水深火热。
当然,在皇上身边儿的还有一个人未曾受到波及,那就是昔日的三皇子如今的贤亲王洛子墨。
他整日蹦蹦哒哒的来皇宫,时不时的在皇帝面前儿蹦跶两圈儿,可是皇上却从未惩罚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