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修建在地下的楼层，一排都是像刚才那样的房间，每个门上都标了门牌，细数大概有十来个。
这就是刚才两人口中的【笼】。
成黎心中大约有了些想法，只是这猜测过于触目惊心，残忍到便是她都难以接受。
被叫做老九的男人按照神父的嘱咐前去忙碌，成黎跟着神父一路向上走到地上。
如她猜想，这是个有些年头的镇子了，看穿着像是八九十年代的模样，但是就算是这样偏远的地方，竟然还修建了一座像模像样的教堂。
宽敞，干净，在阳光下绽放着圣洁的光。
成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自从来到地面上，她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透明度更高了些。
大约在这个地方也是有时限的，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找不到逃离的方法，她会永远被留在这里也说不定。
少女正思索着要去神父的办公处看看，手还没碰到把手，门已经从里面推了出来。
一米八左右穿着大学生校服的韩系单眼皮帅哥同她对视了三秒，哇得一声叫唤着“成姐”就扑了过来。
成黎，“……”
【弹幕】
“……”
“……是我记错了吗…他传过来之前还是个一米二的小孩对吧…对吧对吧对吧！？”
“你没记错，这里相当于这个游戏世界的里世界，晚上直视了教室里那副教堂画像就会触发了，成老师是吃了安婶的糖果后受到催眠进来的，这小孩是半夜跟踪那几个老师进了教室，触发了条件进到画里去的。”
“那他怎么突然变成大人模样了？还扑我成姐！不可饶恕！放开成姐让我来！”
“阳光幼儿园的里世界这一块好像总出bug来着，孩童这个角色只要进了里世界就会恢复成自己真实世界的年纪，看起来这小孩儿在原世界挺帅啊。”
“确实，虽然要和成姐配还是差了点，可勉强也能看吧。”
“楼上磕cp的醒醒，他又被揍了哈哈哈哈哈。”
……
男孩…不，此刻已经是男人了。
韩系帅哥蹲在地上，捂着被狠挥了一拳的脑袋，小泪包似的抬起脑袋，委屈巴巴的看了眼成黎，嘀咕道，“我也不知道恢复原本模样了啊，我还寻思这里东西怎么都这么大呢，你就打我…嘤嘤嘤！”
成黎笑眯眯看了他一眼，“你再用小孩子的口吻和我说话，不用鬼动手，我亲自送你去下一场游戏。”
“别别别。”
韩系帅哥赶忙直起身子，“我这儿刚搜到点东西，还想着回幼儿园孝敬您老人家呢，谁知道咱们这么有缘，在这儿碰头了。”
成黎挑眉，才要张嘴，对方耳聪目明，立刻知道她要说什么，打了个响指，极不要脸的又凑了上去。
“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怎么变化那么大嘛~之前得符合小孩儿人设的嘛，其实我才不是那样娇气的小废物呢，成姐你和我组两次队就知道啦，你看啊，与其随机匹配路人，不如和我这个搞笑帅哥一起啊，又养眼又能调节气氛，多好…啊！”
下一秒，他就又捂头蹲了下去。
成黎维持着握拳的动作看着他，“要么，赶紧说搜到了什么，要不，祝你下把游戏快乐。”
韩系帅哥，“……”
这是一本不算老旧的账本，七八十年代电子产品远不如现代发达，记账基本还是由笔墨一字一句记录在案。
成黎略翻了翻，上面记录的是教堂的各项开支与收入，每一笔财政往来皆有理有据，放哪儿都找不出一丝错漏。
成黎，“你从哪儿翻出来的？”
韩系帅哥瘪了瘪嘴，长腿一伸，翘到桌子上，指了指角落里的铁盒子。
“保险柜咯，这老头保险柜里什么都没放，就放了个账本和一串钥匙，保险柜里藏这些，说没问题我都不信。”
“钥匙呢？”
“房梁上。”
成黎，“？”
帅哥以为她不信，忙踩着桌子垫脚就朝房梁顶够去，一串丁零当啷的钥匙果然被捅了下来。
他还不忘解释，“我这破校服没地方装，想着先藏那儿，等用得着了再回来拿的。”
成黎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觉得刚才我不该打你。”
帅哥似乎很是得意，“你也觉得我很机智对吧。”
“不是。”成黎颠了颠钥匙，看向他的眼神满满都是同情，“因为我对傻子宽容度一向会更高一点。”
帅哥，“……”
领着这个大傻子，成黎简单把下午小a所说的，和刚才在地下看到的东西同他说了一遍，男人少有的陷入沉默之中。
半响终于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又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看着像只被告知家里没粮了的哈士奇，焉巴的厉害。
“说说你的看法？”
帅哥却是反问，“他们卖的到底是什么？”
成黎露出了然的笑容，“你不是有猜测了么，何必还要问我？”
这双狭长眸子里的无法掩饰的同情与不忍，破碎的淡淡悲伤，痛苦的共情…
一切都是那样的让她着迷。
男人薄唇微颤，“所以…那些房间就是笼子，笼子里的是被抓来的怀了孕的女孩子，他们要的是这些女孩子肚子里的孩子？”
成黎点了点他的额头，声音轻缓，“傻孩子，钥匙总共只有十二把，说明最多只有12个房间，可账单上，精神类的【药品】贩卖从三年前开始每个月就有好几笔来往，假如这个【药品】就是胎儿，那小镇连续三年每个月都得少几个怀孕的女人，你觉得这可能么？”
男人微微一怔，旋即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望向成黎，他止不住的摇头，似乎不愿意接受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的念头。
可成黎的眼神却是这样明白的告诉他，就是他想的那样…
“如果…这些笼子里关着的，从头到尾都是同一批女人，他们不停的怀孕，再被取走孩子，肚子空了，就再想办法让她们怀上，周而复始，如同机器一样做着生育工作…”
“在教堂眼中，她们可不是人，不过是会呼吸的印钞机，坏了一部大不了再拐一部，本就是重男轻女的地方，谁家少一个女人又能是什么大事？”
“你再把这个同小a说的串在一起想一下。”
成黎又露出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古怪笑容。
“一个连记账都要纸笔记录的落后镇子，却会有着能辨别胎儿性别的机器？这机器究竟是能辨别孩子性别，还是医院和教堂勾结，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取出孕妇肚子里的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