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微瞪大了双眼，这一下被扇蒙了。
薛鸣抬手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发现有血，看向她的眼神更加阴沉。
程时微却是整个人突然没反应了，空洞的眼神不知道在看哪里。
耳朵里嗡嗡响，隐约的，还能听见某种东西沸腾的咕噜声。
那扇灵魂深处紧锁着的门，“咔啦”一声，出现了裂纹。
“给你脸了还，啐！”
薛鸣粗喘一口气，往旁边啐了一口恶气，便径直朝程时微走过来。
周遭的气流动了动，程时微瞬时回过神来。
她睨向薛鸣，却发现看不清了。
眼前的景象像是端着一个万花筒，线条扭曲而混乱，她甚至都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脸。
危机意识却是直冲她的颅顶，明明很晕，其他感官竟是异常清晰。
甚至微小的气流淌过她的皮肤表面，都颤栗不已。
“你……你别过来。”
程时微咬着牙，低声给出最后的警告，她感觉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薛鸣不屑地冷哼一声，傲慢地用脚踢了一下程时微的腿，阴森地说道。
“我让你留下是看得起你，你这是搞什么，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他随手抄起刚才倒的那杯酒，翻手一倒，系数泼到了程时微身上。
眼底升腾起一股顽劣的恶趣味，薛鸣幽幽眯起眼睛，只留下一道狭小的细缝。
他看着狼狈的程时微，这瓶价值连城的酒浸透了她的上衣，似乎还别有一番风味。
“呵。”
他再次冷哧一声，忽然蹲到她跟前，强硬地拽起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
“抢我的生意，还在这端着呢，我就过来了怎么的？”
“……”
程时微紧咬着牙关，怒瞪向她，缓缓攥紧了拳头，但是没有动。
“你的眼神可以更凶狠一点，绵羊从来都不好吃，还是野猫有味道一点。”
薛鸣嘲讽地牵了牵嘴角，松开手，转而在空中拍了两下手。
下一秒，就有人推门进来。
“薛少，有何吩咐。”
“拿套衣服过来，你就看哪种最适合这位‘清纯’的小姐。”
不像是服务生更像是随从的人，看了程时微一眼，一脸了然，微笑着回道。
“明白，我马上拿来。”
“……你最好现在就让我走。”
程时微艰难地撑着沙发爬起来，她侧对着薛鸣，减少看这张丑恶嘴脸的时间，也许还能压制一会儿。
薛鸣只以为她是在用自己“傅凌琛的秘书”这个身份威胁呢，阴阳怪气道。
“那怎么可以，我弄湿了你的衣服，得让你换套干爽的才行啊。”
“你……”
程时微甩了甩头，站了起来。
没想到随从速度很快，竟是推开门进来了，送了一套看着就不正经的服装。
薛鸣一抓，直接扔向她，分开的套装没几片布料，零散着落到地上。
“给我换上！”
“……”
程时微垂眸一看，她眼前花得都有些分不清哪个部位是哪个部位。
在随从出去后，她倒是随便拎了一件起来。
薛鸣讥讽地看着程时微，他见过很多一开始反抗很强烈的人，到最后不还是一个个乖乖地顺从。
这一个，也不会例外。
他见着程时微拿了衣服，便放松了些警惕，再次朝她走过来。
“怎么，这衣服太好看了不会穿？”
程时微耳边飘来的声音都开始像是隔着一层水膜，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但抓着布料的手忽然停止了颤抖。
薛鸣更加得意，以为她放弃挣扎了，正想上手。
“啊！”
包厢里猛地爆发出一记惨叫，紧接着是哐铛作响的大动静。
外面的人知道往常之后会发生什么，已经先主动走远了。
此时包厢的地上，一个罩着衣服的头挣扎了一下，“唰啦”一声，布料被从中间撕开了。
薛鸣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时微，怒不可遏。
“你竟敢！”
“我说过了，叫你离我远点。”
程时微握了握指节，刚才那一瞬间，她蒙住薛鸣的头打了他一顿。
也只是一脚而已，对方毫无防备，很容易就踹翻在地。
程时微的呼吸很重，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视野突然变得清晰了一点。
但事实上她的状况并不算好，过于强烈的感官像是和身体剧烈地剥离开，撕裂的锐痛感在头部隐隐作怪。
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最好速战速决。
“是我小看你了。”
薛鸣将碎布料狠狠一甩，站起来，他也不是吃素的，也没有不打女人的原则，一下冲上来。
程时微险险避开，格挡还没有太大问题，但进攻似乎没什么效果。
她的出拳速度比平时慢，身体跟不上脑子的反应，几回合下来，头更晕了。
“哟嚯，没想到还是个女保镖。”
薛鸣眼底闪出异样的兴奋，他和一般流连风月场所的登徒浪子不一样，要成为周齐参的人，首先得有两下子。
很快，他就占了上风。
程时微且战且退，她并不惧怕对方，但她的身体状态太糟糕了。
最后一下，她只能发狠打要害，试图击中对方的太阳穴。
可这个意图被薛鸣看出来，他故意卖一个破绽，反而制住程时微的胳膊，一个扭肘，强横地把她压到了沙发上。
“哇喔，我现在还真的有点欣赏你了，既然你不喜欢自己脱，那我给你脱吧。”
薛鸣阴恻恻笑着，一手死死压制，另一只手腾出来要扒拉程时微的裤子。
“你……放开！”
程时微此时整个脑袋像要炸掉一样，剧烈的眩晕感侵蚀着她的身体，眼睛有点睁不开。
她试图挣扎，但这个姿势即便是她没没什么办法。
眼看着薛鸣扯崩了扣子，程时微心里警铃大作，正想着要么鱼死网破。
“嘭”一声巨响，包厢的门忽然被踹开了。
程时微只觉得身上的重量一轻，她勉强睁开一丝眼皮，模模糊糊间，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门口似乎也有人，但她看不清。
眩晕的感觉一直在脑海里盘旋，她又开始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感，血流的速度很快，但她动弹不得。
有什么东西顺着尾椎骨一浪接一浪地卷上来，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