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
露露眼见着刚傍上的金主毫不犹豫地丢下她，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可落单的她面对这些人，只能将愤怒咬碎吞进肚子里。
她似乎还想最后保留一点自己的颜面，直接往前挑衅地踏了一步，看着郑嘉成说道。
“怎么，我对不起你我承认，你现在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吗？”
她说着，无赖似的把眼睛一闭，就将脸凑到郑嘉成面前。
“那你打啊，你也不用装得多大度，生气你就打吧！”
“……”
郑嘉成看着事到如今还如此作派的露露，眼神刹那暗了暗。
他没有动，甚至指尖连轻微的颤动都没有，整个人凝固在原地。
程时微和唐十三对看了一眼，按住了她差点冲动的手，接下来的事她俩不好干预，这一切都要由郑嘉成自己作出选择。
不远处的凌启阳看见这俩的小动作，微微扬了下眉。
傅凌琛则是始终盯着程时微，她微敛的侧颜映进他深沉的眸底，缓慢地放大。
他看得出来她生气了，在为别人的事情生气。
比起在他面前所想保持的那种平稳状态，此时更像一个鲜活的人。
他看了看，有些不太舒服地移开视线。
就他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情，别说奇怪了，他自己都无法理解。
事情解决是一件好事，他为什么有点不痛快呢？
“你走吧。”
这个时候，郑嘉成开口了。
他直视着面前这张在过去几年让他魂牵梦萦的脸，没有躲闪，也没有后退，只是冰冷而淡漠地给了这三个字。
没有任何留恋的终结语，不复往日的温情。
露露的身躯微微一僵，睁开了眼睛，但并没有惊讶，甚至轻蔑的颜色重新染上眼球。
她似乎从来就没有看得起郑嘉成过，现在不需要再伪装，反而自己有点小委屈还想倒打一耙。
程时微看出她的想法，瞬时皱了下眉头，立刻往边上轻移一小步。
她面无表情，这个警告很明显，不安安静静地滚，就别怪他们不客气。
露露刚才挨的那俩巴掌，印子还隐约留在脸上。
她嫉恨地咬了咬牙，可胆子再肥也不敢在这里造次，后面还有两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
又看了看郑嘉成，露露的表情僵硬得发青，狼狈地赶紧走了。
因为走得太快，在门口还差点崴了脚，
“咣当”一声，大门被她扶了一下，而后重新回归安静。
静可闻针的空气里，在场的人却有点尴尬了。
郑嘉成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失恋后又重新遭受一次打击，整个人褪色了一般极为苍白。
程时微看了他一眼，微微张嘴，但又好像什么都不好说。
唐十三憋不住了，她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瞅一眼不远处的凌启阳，转身就朝他们走近两步，硬生生掐了个话题。
“你看吧，人生就是这么巧，咱们几个又相逢了，搞得海市好像就这几个地方能玩似的。”
她说着，煞有介事地点了下头，一合计，得出一个结论。
“就冲这缘分不得拜个把子！”
程时微默默看了她一眼，敢情唐十三的江湖气是与生俱来，怎么这么热衷于拜把子。
凌启阳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失笑了一声。
“谁想和你拜把子啊。”
唐十三反而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自我怀疑，这缘分难道还不够格？
不过她倒是没放在心上，马上又问了一句。
“你们应该不是来吃饭的吧？”
凌启阳瞥了一眼傅凌琛，模棱两可地耸了下肩膀。
唐十三就当他默认了，赶紧两步退回去，拍了一下郑嘉成的肩膀。
“老郑，你估计也不想吃了吧？你要吃，那傅总得给你免单，显得咱是来占便宜的。
她叨叨了一大堆，特意指了一下就没说话的傅凌琛，偷偷给一个求配合的眼色。
傅凌琛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看着像是允诺了。
程时微下意识也看了他一眼，她有点尴尬，但也有些奇怪。
这俩出现的时机未免有点太凑巧了。
郑嘉成耷拉着头，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显然是没什么心情。
唐十三见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龇了下牙，心里有点嫌弃，但也不妨碍她大手一挥，直接一句。
“要么咱们一起去找个地方玩会吧，凌教授你们也来啊！”
她说着兴冲冲地叉上腰，扭头扫一圈其他人。
其他几个人此时几乎是同一个动作，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半。
唐十三有些急不可耐了，立马一手一个拉住程时微和郑嘉成，恨铁不成钢地嚷嚷道。
“哎呀别看了，咱们再去玩会儿吧，再玩会儿又不会怎么样，就玩个剧本杀怎么样？”
她说着，求助式地回头看了一眼凌启阳，觉得只有这个人能和她统一阵线。
凌启阳果然不负所望，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直接问身边的傅凌琛。
“你玩过吗？”
傅凌琛斜眸瞥向他，虽然没说话，像是在问“难道你玩过”。
凌启阳眉眼弯弯一笑，转头就对唐十三说道。
“好，我们去。”
“看看人家大老板都点头了，走吧走吧！”
唐十三瞬时打了鸡血似的，拉着两个小伙伴就往外走。
程时微有些哭笑不得，她陪着玩倒是没什么，但是把凌启阳和傅凌琛也硬拉上，就有点……
她往后瞄一眼真的跟出来的傅凌琛，难以想象这个人玩游戏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一直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
可每次她回头，又总是错开。
傅凌琛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到了地方，选本的时候也一言不发。
程时微看了看他，默默挪到旁边，低声说道。
“傅总，您如果不想玩没关系，不用强迫自己留在这里。”
她以为傅凌琛是不感兴趣，但碍于唐十三太热情。
傅凌琛淡淡扫她一眼，说道。
“谁能强迫我做什么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时微讪讪，总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莫名没底气。
傅凌琛的余光轻轻落在她身上，可那句“你在我就可以玩”还没说出口，唐十三在前边忽然嗷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