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微眸光微微一抬，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但没等她发问，云艺裳就眉眼一弯，落落大方地说道。
“你这么急做什么？不会是给凌琛挑情侣礼物吧？”
“什么？”
程时微眼底的困惑微微一闪，有点意外这个问题，导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要给傅凌琛挑什么情侣礼物，他俩又不是那种关系。
云艺裳则是紧紧盯着她的脸，试图剖析出任何蛛丝马迹。
可戴着厚重镜框的程时微，本就不怎么显山露水的性子，此时似乎更加让人猜不透。
云艺裳心里有怨，脸上的笑意却是不减。
她假装只是随口一说，半开玩笑地又问了一句。
“还能是什么，是不是凌琛有女朋友了？”
“……”
程时微默默看着云艺裳，忽然觉得上次那个绯闻也许并不是偶然。
她不动声色，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是同事订婚我买点小礼物，先……”
“那凌琛应该也有去吧？”
可她想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艺裳不客气地打断了，这个女人一门心思全在她的老板身上。
程时微平静地看着云艺裳，看着她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期待”二字。
“……不知道呢，可能没空吧。”
她淡淡说着，虽然觉得傅凌琛大概率会去，但没必要告诉对方。
一旦她给出肯定的回答，云艺裳绝对会缠着她要一起去。
即便她俩是朋友，可那是别人的场子，就是纯粹基于礼貌她也不能随便带人过去。
“这样啊……”
云艺裳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似乎有些不甘心，抬眸又看了看程时微。
她的眸光闪烁着，用惯常的装无辜伎俩眨了眨眼睛，再次说道。
“不过，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最近都在外面出差，办公室那边怎么样不清楚。”
程时微耸了下肩膀，再次看了一眼时间，马上补一句。
“抱歉，我真的得走了。”
“那你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回头咱再约！”
云艺裳眼见着问不出结果，转而在脸上绽出无所谓的笑容，主动把道让了出来。
程时微向她点了下头，也不墨迹，直接走了。
她一次头都没有回，也就没瞅见云艺裳瞬间变得阴森的脸，反倒是店员们被吓了一跳。
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上去搭话。
云艺裳杵在那儿，阴鸷的眸底微微眯起，心情很糟糕。
不过，至少那对钥匙扣不是给傅凌琛的。
云艺裳眸色变换着，很快恢复傲慢的高姿态，特意走回去钥匙扣的柜台，有些嫌弃地扫过那开玩笑一样的价码牌。
之后，她施施然走到新品的货架前，随便挑了一款最新的包包，眼睛都不眨一下叫店员包起来。
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保住她内心的优越感。
而程时微到了外面，直接拦下一辆车。
坐上去后，她转头看向灯火通明的商场出口，微微皱了下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似乎她和云艺裳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是因为云艺裳十句有九句不离傅凌琛让她有些不舒服，还是因为上次那个绯闻留给她物是人非的印象？
霓虹的流光溢彩在她寡淡的眼底快速变换着，但丝毫浸染不了深处静谧的颜色。
过了一会儿，程时微收回视线，很轻地叹了口气。
又或者，只是她长大了吧。
小女生之间的友谊，当各自前进的方向变得不同时，似乎就很难找回从前的感觉。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礼物袋子，眸色淡淡。
也许，这种趋势也包括了其他的社交关系。
成年人的世界是孤独的，此时此刻，她好像深切体会到了。
商场离餐厅不远，不过小堵了一下，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
程时微下车后，发现是一家法餐。
孔信东虽然平时很跳，但他的考虑一向周到，应该是照顾了所有人的口味才选择这里。
她进门后，在服务生贴心的带领下，很快找到包厢。
这是一个有两个长桌的大包厢，左边的桌子是由两个大长桌拼接而成的，右边则是标准尺寸。
程时微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了。
“小程！这边！”
孔信东正站在标准方桌前和谁说着话，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热情地朝她招手。
程时微定睛一看，才看到被他挡住的祁权和宋风。
同事桌就是这边了，她就径直走过去。
“东哥，这是给你的订婚礼物。”
程时微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是哪一位，人明显还没来全，就先把袋子递给孔信东。
孔信东表情夸张地瞪大双眼，开心得合不拢嘴。
“哎呀，人来就行了嘛，还这么破费！”
他嘿嘿说完，立马转头朝对面招呼。
“于澜，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办公室的老幺，她给你带礼物了！”
在孔信东的召唤下，一位十分干练的女性笑着走过来。
她一身精简却又剪裁精良的蓝灰色职业套装，飒爽的笑容让人看着很舒服，和孔信东站在一起，不由让人联想到一个词。
才子佳人。
“谢了，也感谢你能来。”
于澜微微一笑，并没有打量程时微。
她的同事朋友来得更多，这边才打了个招呼，门口就进人了。
“你随意啊。”
没等程时微回应，于澜又风风火火去接人了。
程时微眨了眨眼睛，看向孔信东，似乎和她想象中有点出入，她还以为他女友是特别小鸟依人型的。
这个时候，旁边的祁权幽幽给了一句。
“原来某人自己是小猫咪，难怪天天在找主人。”
他说着，转头看了宋风一眼，说道。
“风哥，孩子挺不容易的，以后多加点班吧。”
宋风微微挑眉，笑而不语。
孔信东没好气地白了祁权一眼，直接怼回去。
“你就是羡慕嫉妒恨！”
“我有露娜。”
“露娜是猫！”
“露娜要是长你这样，我就去死。”
程时微看着两人又要扯西皮，有些哭笑不得。
她选择靠近宋风这一侧的位置坐下，免得被波及。
刚坐下不久，隔壁那桌的人就肉眼可见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