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路一路大哭，一是因为憋屈，二是因为伤口疼。
“就为了这几个西瓜，看搞成什么样子了！”杨春凤嘴上生气，皱着眉头上药。
“你们站好！我怎么和你们讲的？就是穷死饿死，都不能去偷去抢。老四，你厉害，翅膀硬了，谁说的话也不听。”
明明是针对江建理说的，他那人面朝墙壁，表情淡然。
同面壁思过的江九九，还是第一次和哥哥们罚站，心里竟然还有点兴奋。
“娘，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江建民主动认错，隐约还能听出哽咽声。
杨春凤依旧严肃，不为所动，“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江九九一直不吱声，是因为她实在太了解娘的脾气，有时候只会越说越错。
“老三，没想到你也分不清对错。竟然还带着妹妹去，这样会把她教坏的。”杨春凤叉着腰，深吸口气。
江建理转过身子，坦然地说道：“娘，不关三哥的事。”
“行，今晚你别吃饭了。”杨春凤一声令下。
她坐下之后又加了句，“等你爹来了好好收拾你们。”
江九九是在街上找到的江建理，隔了两米远，她才停下脚步。
清冷的月光照在少年的脖颈处，唯美地恰到好处。
虽然她四哥擅长打架，却没有沾上其他坏习惯。江九九从来没有问过哥哥，他为什么这样，明明这么安静的一个人看不出暴力倾向。
“四哥。”江九九走近了些。
江建理下意识转身，见到来人笑了笑，“怎么出来了？”
“四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江建理点点头。
江九九大着胆子问道：“你为什么老是和人打架啊？这样对你并不好。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学习，这样下去会耽误你的。”
江建理愣了愣，再三确认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妹妹，而不是学校的老师。
“为了自己不被人欺负，必须得变强。你不懂，这是男生的游戏规则。”
江九九再次认真地发问，“那学习成绩也是衡量强者的标准啊。哥哥，难道不想考上大学吗？”
江建理摇了摇头，“大学？我这样的人还能上大学吗？我从来没想过。混到毕业就算功德圆满了。”
“…”
一时间无言以对。
江九九打起精神，接着又劝：“四哥，我做过一个梦。梦里你不上学之后，成了无业游民。没有文化只能做些底层工作，后来又因为和人起冲突半辈子钱都赔光了…”
“这么惨？”江建理配合地蹙眉。
上道了！江九九猛点头，知道社会多险恶了吧！
“梦都是相反的。”江建理摸了摸妹妹头发，露出温柔的笑容。
“不，可真实了。四哥，我觉得这是老天爷在暗示我，好好督促你学习。时间越来越紧迫了，你必须得拼命地努力看书。”江九九运转大脑，用力让他相信。
江建理整个人压制着不耐烦的心情，要是换一个人这么啰嗦，他早踢一边了。
但面对他可爱的妹妹，江建理也只能温声细语地回应，“好好好，知道了妹妹。”
江九九见人这般反应，叹了口气，合着没啥作用啊，难道哥哥们的命运不会发生改变吗？
因为这个问题，一般沾床就睡的江九九失眠了。
她的重生仅仅改变她一人的命运，是不够的。
今年是她家的重大转折点，如果按原来的发展，过两个月大哥二哥高考落榜，四哥五哥六哥高中和中专都没考上。
所以，她今年重生，一定是有重要意义的。
江九九侧身思考着，突然听到外头有人起夜，她支起身子看向窗外。
从那放肆的走姿能分辨出来是江建义，不过，他怎么偷偷摸摸的好像在藏什么东西。
江九九的第六感告诉她，有猫腻。于是她踮起脚尖，慢慢靠近。
“你在干什么？”
吓得江建义趴在原地，又不敢大喘出声，
“吓死我了！”
“哪来的白面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