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九？”
突然出现的男声，让江九九下意识一激灵。
她转身瞥见黑暗中孙越玄手上的亮光，好看的眉毛蹙起，语气中带着惊讶，“你…怎么吸上烟了？”
孙越玄被人发现了秘密，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吸完最后一口再重重地踩灭。
伴着虫鸣的夜晚寂静，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落寞，“你在意我变坏吗？”
神经病吧？咱俩有关系吗？
江九九只想离他远一点。
上辈子血的教训让她看透了，他孙越玄有严重的缺爱症。只要别人对他好一点，他就爱谁。所以他被杜瑶抛弃之后，又回过头声泪俱下地求她复合。
江九九死了一次，想开了。坚决不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何况眼前的孙越玄就是个没长开的小屁孩。
“咳咳，我在不在意不重要，你自己得想好。这么小就吸烟，还长不长个儿啊，别到时候媳妇儿都难娶。”
她是怎么跳到那个话题上的？孙越玄小脸一红，幸好天黑看不出端倪。
带着一丝凉气的风拂在少年脸上，恰好起到降温的作用。
明显尴尬的江九九不想再呆在这儿，忽然间哥哥的呼唤声像救命稻草一般，让她如释重负。
“哥哥，我在这儿。”江九九开心地就要跳起来。
“我哥来找我了，先走了。”她尽量保持最基本的礼貌。
女孩绽放灿烂的笑容，轻易使孙越玄怔在原地，等半天反应过来要挥手，人早消失不见。
漆黑的小巷，因为有哥哥的守护让江九九觉得眼前一片光明。
“妹妹，跑到哪儿去了？我们都找了你好长时间了，快急死了。”老五江建义搂着她的肩膀，侧头问道。
同行的还有三哥江建文，他平时话不多，可此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妹妹，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感受到他们特别的关爱，江九九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当然天上掉肉的故事被她编成了野鸡自己撞到树上的版本。
稍微借鉴下寓言故事，她感叹自己真是个机灵鬼。
“哇，真肥啊。”老五不自觉地发出感慨，爱不释手地抱着还在昏睡的野鸡，想着家里好久没吃过鸡肉了。
江建文只是看了一眼，就将重点转移到妹妹凌乱的头发上，爱怜地轻拂下，“这俩姐妹太过分了，看来大哥教训地还不够。”
江九九回到家，才知道她这一消失，八个哥哥都出动了。
“哎呦，九儿啊，跑哪里去了，娘担心死了。”杨春凤将女儿一把抱住。
江九九正欲开口，话被江建义抢了去。
“娘，你不知道三王八那俩妹妹有多过分！上次九儿溺水的事就是她俩干的，今天要不是妹妹机灵，又被她们害死了。”
老五说话本来就爱夸张，这一情绪激动，嗓门更大了。
“谁害我们的妹妹？”大哥江建国一进门看到妹妹的身影稍微松了口气，可听到这儿眉头皱得更深。
走近了，他发现妹妹的衣服烂了个口子，鞋也只剩一只了，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哥哥们把她团团围住，构造出这世间最坚固的城墙。
“妹妹，别怕。”老七江建民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个子和江九九不相上下。
他轻轻拍了拍江九九的后背，用最温柔的语气问道：“哥哥们都在这儿，大哥、二哥和四哥打架最厉害了，一定可以给你出这口恶气的。”
“妹妹，她们打你了没有，有没有哪儿受伤？”
“我要她们十倍承受。”
“妹妹，我们这就去为你讨回公道。”
“…”
几人一言一语，抄家伙就要走。
没出门被杨春凤拦住了，“你们这人多势众的，别再闹出事来。”
“明天我去和她娘好好说说，让她俩给你妹妹认个错，这事儿就过去了。”
江九九远远望着她，叹了口气，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息事宁人。
可这种脾气，只会放纵施暴者。
二哥江建军扭头指了指，“老七老八，你俩跟娘在家做饭，把野鸡炖了。”
六个大男孩奋不顾身地冲出家门。
孩子大了，拦也拦不住，杨春凤只好再三嘱咐，不要冲动进了局子。
“娘，我跟过去看看，别再出什么事。”江九九不放心，大哥性格有点虎，而且这件事她是被害者，她也得去为自己讨个说法。
杨春凤点头同意，点柴火的时候，她在想自己和老江性格都挺随和，怎么生出来这几个娃一个比一个毛躁。
两家挨得不算远，到三王八家门口就听到了难听的哭嚎声。
“爹，你可得给我们做主，我看我身上都是江九九那个贱人干的，洗了好几遍了，还有味。”
不用想，香芹绝对在院子里撒泼打滚儿呢。
“你俩可真够笨的，两个打一个都能被搞成这样，丢人！”三王八嫌弃地白了自己的妹妹一眼。
香芹越发气了，“爹！”
“行了！别闹了。爹从小就告诉你们，别人打你，你得千倍百倍还回去。你们仨呢，一点儿都不争气，都栽倒在同一家。偏偏江金祥那八个儿子在村子里出名的滑头，名声都坏到外乡去了。”江俗涛盘着核桃，胡子一拉老远。
门口几人面面相觑，他们这么有名吗？
里头没声音了，江建军故意咳嗽了声，“有人吗？”
“谁啊！”三王八没有任何防备地开了门，见来人瞬间被支配的恐惧涌上心头。
“你…你们…来我家做什么？爹，爹，救命啊。”三王八往后退到无路可退，恨不得栓在自家爹背上。
看儿子那没骨气的样子，江建国冷哼一声。
“我们没来找你，找你这俩妹妹。”
三王八听后默默将自己的妹妹往前推，“香芹，找你的。”
香芹白眼，就这样的哥哥，不要也罢。
这几个男的在她家不会大胆到打女人，何况自己的亲爹还在这儿呢，香芹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了不少。
“你为什么要害我妹妹？”江建义率先开了口。
香芹嘴巴硬地很，当然不会承认，头一横，“我害谁了？倒是你妹妹，处心积虑地和我作对！”
江九九从哥哥后面挤出来，高昂的下巴抬起，像个高傲的黑天鹅。
“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