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院长想来想去，越想越害怕。
尤其是协会里那些人的表现，明显要和顾一城打好关系，他这么多年的经营！恐怕比不上利益疑惑。
那些所谓的“朋友”，在利益面前真的能站在他这边吗？
还是会抛弃他？
郑院长回到医院，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下意识喊了一声田助理。
随即反应过来，田助理已经被他停职了，这会儿连商量的人都没有。
又在办公室里琢磨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把林柔柔叫了过来。
“林医生，快坐，我这里有上好的龙井，给你泡一杯，尝尝味道怎么样。”
郑院长忙前忙后，泡茶，一边还跟林柔柔寒暄。
林柔柔纳闷不已，要不是清楚自己跟郑院长没有私交，她都快觉得郑院长是她家亲戚了。
这态度，和之前的威逼利诱可真诚多了。
茶热腾腾摆在茶几上，郑院长笑着道：“味道是真的对得起上品这两个字，当然啦，林医生肯定吃过很多好茶，不如点评一下，看我这个龙井能得到什么评价。”
林柔柔不擅长兜圈子，也不喜欢兜圈子，这些弯弯绕绕懒得应付。
“郑院长，我不喝茶，也不懂茶，你要是找我探讨恐怕找错人了。”
郑院长丝毫不恼，完全没有被下脸的不快，态度反而越发和善。
“那就不聊茶，林医生，今天让你过来也没有别的什么事，主要是问问你工作上的事。”
郑院长一副关心她的模样，完全不见之前撕破脸那股狠劲。
“你擅长中医，去外科不能把你的特长发挥出来，咱们医院中医院还在发展中不如这样，你过去，参与筹备，以后那边就由你全权负责，你看怎么样？”
要是这件事之前，林柔柔会很开心郑院长对她的重视，可现在，她不仅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心里很堵。
明明是医生，救人性命，却要被这些繁杂的人际关系左右。
“郑院长，你觉得医术是用来交易的吗？”
郑院长一愣，随即笑了笑，“林医生，你还年轻，很多事不懂，你别看我作为院长，其实有很多无奈。”
林柔柔看着他，认真道：“不管我多大年纪，我只知道，当医生就该医治病人，其他的跟我没关系。”
气氛再度僵持了下来。
郑院长听出她话里的嘲讽，曾几何时，他也是像她这样天真可笑，但现实是不允许的。
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付出那么多心血，不能被半路跳出来的程咬金搅乱。
郑院长也懒得再跟她探讨那些大道理，继续道：“中医院那边需要人才，我认为林医生就是，你要是一时没有办法下决定，不急，可以慢慢考虑，对了，你爱人好像有国外医疗设备渠道，你问问他能不能跟医院合作，当然，价钱方面肯定需要他帮着讲价，毕竟医院经费有限，能省一点是一点。”
林柔柔心里隐隐地有猜测，这会儿基本可以确定，是顾一城在背后做的手脚。
也难怪，之前郑院长冲着她露出的那副丑态，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来这么大的转弯。
她以为在这个行业，要让郑院长知难而退的是林起云，没想到是外行人顾一城。
隔行如隔山，他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她不被穿小鞋。
他肯定付出了很多，不然不会让郑院长跟她低头。
林柔柔不知道怎么走出院长办公室的，也不知道郑院长说了些什么，脑子里全是顾一城。
以至于在下班的时候，再次看到顾一城，她没忍住，直接跑过去抱住了他。
林柔柔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气味，心一点点安静下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冲动幼稚的大男孩了，变得沉稳谨慎。
顾一城却变了脸，压抑着怒意问道：“是不是受欺负了？”
林柔柔摇头，脑袋始终埋在他怀里，不肯抬起头。
因为她眼眶湿润，不想被他看见狼狈模样。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挑起，顾一城看见了她的眼泪。
几乎是一瞬间，顾一城怒意窜起，“是不是姓郑的那个狗东西又欺负你了？”
“我看他真的活够了。”
就这么两句话，林柔柔确定了自己的猜想，顾一城真的在暗中为她出气。
她抱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头，“你不要打架，打架不好。”
顾一城看着她，认真道：“我不动手。”
“也不许你叫其他人动手，不然你这属于背后指使，是违法的。”
“可你受委屈了，我不能让他继续欺负你。”
林柔柔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要为自己出气。
林柔柔噗嗤一笑，“我没受委屈，我是感动。”
顾一城一愣。
林柔柔继续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背后悄悄地为我做了那么多，你怎么不告诉我？”
顾一城没有说话，心里很愧疚，还是他做的太少了，不然姓郑的不会蹦哒这么久。
“柔柔，你放心，郑羽很快就不是院长了，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我想他不会有心思再为难你。”
“不是院长？”林柔柔很明白过来，“就因为他把我调去外科，所以你要对付他，绕了这么一圈，就是为我出气，你怎么那么傻啊。”
林柔柔撇嘴，“我自己能解决，你不必要费那么大的劲儿，你本来就忙，现在还要为我浪费时间，不值当。”
顾一城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生气自己干扰她的事，听到这番话，所有的忐忑都落地。
顾一城捧着她的脸，“小傻瓜，为了你，怎么会是浪费时间。”
夫妻两个说开，感情更好了，腻歪在一起，连孙阿姨看了都摇头。
夜里，顾一城悄悄摸摸把林柔柔抱出门，小团宝放在了孙阿姨屋里，夫妻两个不用担心孩子哭。
夜里，孙阿姨给小团宝喂完牛奶，去洗奶瓶的时候看到了院门推开。
孙阿姨心想怕不是小偷，刚要大喊，没想到来人居然是顾一城和林柔柔。
“是你们啊，吓了我一跳。”孙阿姨很快反应过来，“你们怎么从外面回来的？”
不是应该在家里睡觉吗？
顾一城轻咳一声，“有点事，已经处理好了，孙阿姨，小团宝喝了吗？”
“喝了喝了，你们要把他抱回去吗？”
“让他跟着你，明天我再过去抱他。”
孙阿姨和顾一城寒暄，并没有注意到林柔柔脸颊绯红，衣服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