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吵吵，林柔柔总算是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了。
李梅的钱偷了，家里就孙萍芳手脚不干净，因此，李梅一口认定是她拿的。
而孙萍芳死活不承认。
那些钱是存了很多年的，说是家里的所有存款都不为过。
李梅哪里能容忍，所以打孙萍芳的时候力道重了一些，又顾忌她肚子里孩子，只敢往她脑袋上打。
“当初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货色，就算是不要钱白送给我都不要，大家伙也来了瞧一瞧，这就是城里来的文化人，先是诓骗我家小军给她钱，然后又偷齐晓月的钱，当初嫁给小军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是抵债。”
知青们也在围着看，一听这话，很多人向齐晓月求证。
“齐同志，是不是有这事？”
齐晓月不知道该不该说，赵雨却抢先一步道：“当然是真的，当初公安局都调查出来了，害得我为她背了黑锅，要不是晓月心善，孙萍芳早就被送去班房了，哪里还轮得到她到处蹦哒。”
一时间，不止知青们，村里人同样惊讶。
“真是看不出来，表面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干的都是偷鸡摸狗的事。”
“李梅啊，要是实在不行把她送去公安局，看她交不交出来。”
“幸好我看她不顺眼，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果然没看错。”
孙萍芳其实就是一个年轻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羞愧不已，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时，她已经跑不掉了，李梅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扯着她就走。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要跟顾小军离婚！”
“离婚，啊呸，你想得美，先把欠的钱都还了再说。”
知青们看得更是一阵阵摇头，好端端的咋想不开非要在村里结婚，这下好了，回城机会摆在眼前，她却回不去。
赵雨拉着林柔柔的手，兴奋道：“过完年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你要是考上了会去读吗？你家那口子肯不肯放人？”
“肯定啊，都让我去考了，怎么可能阻止我去读书。”
“你家的还算不错，你看看其他结婚的，都是另一半不让，好多都在闹，就连村长家都不例外，最近几天吵得很凶。”
林柔柔扯了扯嘴角，“春叔要是不放人，他秦卫洋还能翻天了。”
高考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参加的，需要各种证明资料，而村长要是不点头，连跨进考场的资格都没有。
村长家
顾琴琴揉着眼睛，无声落泪，坐在她对面的秦卫洋板着一张脸，好像别人的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卫洋，我们现在这样挺好，你考也考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两人结婚还没有几个月，从一开始的甜蜜到最近的争吵，耗光了之前那点情分。
“头发长见识短，我要是考上，读了大学，跟现在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秦卫洋生气道：“我好了，你也能跟着好，为什么非要阻止我，这要是放在别人家，做梦都要笑醒。不说远的，就说你哥哥，他要是考上，你们家会阻拦吗！”
“可我们不一样，你跟哥哥比什么。”
“有什么不一样。”突然，秦卫洋脸色一变，“是啊，我是入赘，我就该没话语权对不对，顾琴琴啊顾琴琴，我以为你跟那些俗人不一样，没想到……你太让我失望了，早知道你这样，说什么我都不会娶你。”
顾琴琴脸色瞬间白了，一时间慌了神，“我、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是非要阻止你，而是爸跟我说，你要是去了大城市肯定会把我忘了。”
“你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我们都结婚了，难不成还能抛弃你。”
“没有，我没这样想过。”顾琴琴坚定道，“我了解你，你不是那样的人。”
秦卫洋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他走过来，靠近顾琴琴，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认真看着她。
“你好好跟你爸说一说，我有前程了，以后你也能过好日子。”秦卫洋深情看着她，“你是我妻子，夫妻一体，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顾琴琴感动的红了眼眶。
“好。”
除夕就在一片热闹中来临了。
顾家准备很多年货，相比以往更丰富。
家里多了几个工人，手头上宽裕了很多，王桂莲不再扣扣搜搜，该买的都足量买。
尤其是肉类，除了肉联厂，其他地方也有人悄悄卖，价格贵一些。
林柔柔来到厨房，看着忙碌的两个妯娌，跟在她们后面，打打下手。
“三弟妹，听妈说过了年之后要分家了。”张秀英道，“你是咋想的，你想分吗？”
之前就说要分，分也分了，只是还没彻底。
符金香道：“之前一大家子一起开火，这次分了，以后就各自开火，不在一起吃了。”
林柔柔当然是高兴的，一大家子热闹归热闹，长久不是一回事。
之前她没提，怕大房和二房不好想，要是由王桂莲来提，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反正看妈的意思，我咋样都行。”林柔柔就当不知道，装傻充愣，免得她们心理不平衡。
年夜饭有猪脚炖黄豆，爆炒血酱鸭，木耳炖小鸡，肉砸看，海带骨头汤，油炸肉丸子，红烧鱼，油泼辣椒面皮蛋。
满满一桌子。
顾一城还买了汽水饮料，大人们一桌，小孩子一桌，院子里热热闹闹，随着爆竹声响起，正式过年了。
除夕下了一整天的雪，新年初一，推开门，满天白色。
早起的人们正在扫雪，无忧无虑的孩子们，正在嘻嘻哈哈打闹。
林柔柔裹了一件厚厚的棉衣，推开窗户，冷风灌入，一下子把她弄清醒了。
“不睡了？”
顾一城慵懒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林柔柔头也没回，看着外面的雪景，道：“不睡了，雪景好美。”
“没你美。”
林柔柔听到情话，脸红了一下，回头瞪他一眼，“你少来，对了，初一要走亲戚，我们是不是该给京市那边打个电话？”
最后电话没打，大巴车休息，去不了城里。
正月初六一过，高考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