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是顾小军洗澡的声音。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孙萍芳身子跟着抖了一下。
天气热，顾小军穿了个大裤衩，光着膀子。
“你是在院子里洗还是在屋里洗，我给你打水？”
院子里有个棚子，家里人就是在那边洗。
孙萍芳很想说不洗，浑身都是汗臭味，实在受不了，“屋、屋里。”
顾小军一喜，“那你等着，我这就去提水进来。”
大树上
大毛跟人说笑：“没看出来顾小军还挺怜香惜玉啊。”
“大毛哥你小声点，要是被发现，我们就看不了好戏了。”
这群混子们安静了。
顾小军对这些一无所知，提了水进来。
“水是温热的，你洗吧。”
孙萍芳见他站在那里，恼怒道：“你出去。”
“我……”顾小军想说他们都是夫妻了，要睡一块儿，对上孙萍芳生气的眉眼，妥协道：“那你洗好了叫我一声，我来收拾。”
门外，顾小军坐在板凳上，侧耳听着屋里的水声，不由地浮想联翩。
尤其是那股香味……他四下看了看，合拢了双腿，心想着，等会儿一定要好好地表现。
院子就这么大，顾小军坐在门口自然被家人看见了。
顾晴咋舌，“不是吧，被赶出来了？”
“胡说什么。”李梅敲了她脑袋一下，训道：“姑娘家家的，少操点心，回屋睡觉去。”
顾晴吐了吐舌头。
李梅嘴上教训了闺女，视线一直注意着儿子那边，要是孙萍芳敢把小军赶出来，她非的撕烂她。
都成她儿媳妇了，还想清清白白，做什么春秋大梦。
她还指望着抱孙子呢！
孙萍芳洗好澡，顾小军就屁颠屁颠去倒脏水了。
都快晚上九点了，顾小军忙活了一阵子，终于躺上了床。
孙萍芳睡在里面，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顾小军满脑子想法，翻来覆去，等到桌上的煤油灯一灭，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他壮着胆子，朝着里面翻身，在黑暗中望着孙萍芳的背。
终于，他伸出了手。
“啊……”孙萍芳低呼一声，猛地坐起来，“你别碰我。”
顾小军委屈：“咱们都结婚了，你是我婆娘，不碰你像什么话。”
“不许碰，你给我下去。”孙萍芳手脚并用，把顾小军踹下了床。
砰的一声，顾小军摔在了地上。
他一脸懵，听到孙萍芳还在低吼：“你要是敢胡来，我一头撞死。”
顾小军很喜欢孙萍芳，哪里舍得强迫她，最近他们因为钱闹了一些矛盾，他认为孙萍芳还在生气。
“好好好，不碰你，你别激动。”
孙萍芳缩在墙角，“那你出去，我没叫你不许进屋。”
顾小军愿意顺着她，道：“你别生气，我这就出去。”
大树上，一群混子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大笑起来。
有个隔着院墙大喊：“顾小军孬种，连女人都搞不定。”
“顾小军不行，碰不了新媳妇。”
“顾小军是怂蛋，顾小军怂蛋……”
这群混子哈哈一阵哄笑，在院门打开之前一溜烟跑了，边跑边吆喝，很快村里人都知道了。
这晚，不少人说着顾小军和孙萍芳新婚夜的笑话。
***
京市，天也黑了。
顾一城他们住进了招待所。
他和人闲聊，借用了招待所的厨房，为大家伙做了一顿热乎乎的饭。
在火车上都是啃干饼，吃上饭，大家脸上都有了笑容。
高副厂长夸奖道：“看看，还是小顾有本事，托你的福我们跟着有口福。”
顾一城大方地笑了笑，嘴里吃着东西，一边道：“这个招待所的客人绝大部分都是来参加交流会的，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次参加的人太多，场地不够用，有名额限制，我们这群人不一定都能进去。”
高民所有所思，这样一来，决定权就在他手里了。
肯定要依着资历来。
翌日，高民就得到了确切消息，名额确实有限，他分到的名额只有四个。
意味着还有几个人得在招待所这边待命。
高民和洪金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销售科带一个，技术部李工肯定也要去，剩下的人就在招待所这边。
顾一城早就猜到了，对于这个决定一点异议都没有。
高民带着人去参加交流会，顾一城也没闲着，无法进入会场，他就在会场外面晃。
经他的观察，能进入会场的大多上了年纪，年轻人寥寥无几。
一辆小轿车停在会场大门口，一个青年男子下了车，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位女同志。
两人都很年轻，手里拿着包，简单的衣服穿在他们身上格外精神。
他们拿出入场牌，交给工作人员的检查，得到放行后，一边说着话一边进了会场。
“这次很多国外来的专家，争取从他们嘴里多套点有用的技术。”男人说。
女人回应：“到时候我们合作，看眼色行事。”
两人越走越远，后面的话顾一城没听清。
工作人员也在讨论。
“刚才那人就是卫勉，不愧是大才子，通体气派跟别人都不一样。”
“他身边的女同志是郑萱，也很厉害，一口流利的外语，上次一群领导人中她最打眼。”
“他们俩都在银州厂工作，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没点本事立不住脚。”
顾一城把工作人员的对话听在了心里，知道他们口中的银州厂自然指的是总部。
吉发县那边的分厂，在总厂面前，就是个小喽啰。
这时，一群穿着同样衣服的人进入了会场，他们不用入场牌，不需要检查，工作人员二话都没说直接放行了。
顾一城好奇问：“他们干嘛的？”
工作人员早就注意到他了，要不是看他长得正直，不像什么歹人，不然早就把他赶走了。
“你问那么多干嘛？”
顾一城没少跟牛鬼蛇神打交道，揽住那人的肩膀，把他拉到一旁，掏出一根烟。
“兄弟，交个朋友。”
一根烟下来，加上顾一城有意试探，很快就从工作人员嘴里知道了。
“那是志愿者，在会场里帮忙。”
“帮什么忙？”
“各种，比如换酒水，清理打扫，帮人指路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总之一句话，会场里有需要找他们就行了。”
顾一城一喜，问道：“当志愿者有什么要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