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鸢看着他的神色，突然感觉对方的模样有些熟悉。
长得好像……阿黎？
黎鸢心颤了颤，怎么回事？
她点点头，跟着卫楼到了一个地方。
…
江九黎觉得心中越发慌乱，他面前站着魑魅魍魉四人。
他实在是没辙了。
军师魔魍听到他的话，若有所思，“王上的意思是坦白？”
魔魑第一个摇头，“属下觉得不成！”
“王上已经和王后表明心意了，那是在对方不知道您是……”
魔魑抬头看了一眼江九黎的脸色，见没有什么怒气才继续道：“魔……若是知道了……”
魔魑的话，也正是其他三人的心中所想。
江九黎的注意力都在魔魑的那句“王后”上。
若是，他能光明正大的……他想给鸢鸢最好的。
只是两人的身份，确实是难题。
江九黎早在未恢复记忆前就喜欢她了，未恢复记忆的他不懂喜欢，等恢复记忆之后，才深知，已经陷的太深了。
不过，他很开心。
江九黎望着面前担忧他的几个魔，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我要跟她坦白了。”
见他们还要劝，江九黎又道：“鸢鸢跟别的神不一样……”
他想起记忆里的那句——
“又不是所有魔都是坏的，反之，也不是所有神都是好的。”
江九黎眉眼弯了弯，“我相信她。”
他也不是为了爱情会让自己的族人跟着陪葬的人。
“我知道你们不信神，也厌恶神。”
江九黎轻声道：“若是最终……就当我死在了那场大战吧，所幸知道我还活着的人只有一小部分，魔族有能力者众多，它会越来越好的。”
江九黎永远都相信黎鸢，他不过是想安他们的心而已。
魑魅魍魉四人哭唧唧：“……智者不入爱河啊啊啊！魔族也不能入神族！！”
江九黎交代完毕后，消失在原地。
…
等来到九重天，离花神殿越近，江九黎心中慌乱的感觉才少了不少。
突然，他的视线落在通往别处的路上。
“卫、楼。”
江九黎感受到黎鸢的气息，还有卫楼的。
他立马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他想，让鸢鸢从自己口中知道真相。
可惜，貌似，有点晚了……
江九黎抿抿唇，神色从慌乱到懊恼。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瞒着她了。
…
黎鸢和卫楼都看到了江九黎的身影。
卫楼知道对方厌恶他，先一步离开。
黎鸢站在原地等他来，看不出神色。
江九黎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神色，指尖颤了颤。
“鸢鸢。”他的语气有些虚，“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黎鸢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回去再说。”
江九黎心都提起来了。
两人默念法决，瞬间回到了花神殿。
江九黎不忘布下一个结界。
黎鸢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纠结的神色，“你希望他跟我说什么？”
江九黎看不出对方知道还是不知道，他抱了黎鸢一下，“鸢鸢……”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黎鸢看着江九黎下定决心一般，深觉他要说的事不一般，她心里突然很慌，退开，先一步开口：“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黎鸢望着他的眼睛，“是我，是我看出了他跟你长得像，他叫你阿江，他说，要我对你好……”
黎鸢说的不是假话，对方就说了这么几句——
“花神娘娘，阿江这一生都不开心，唯有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才看到他脸上出现别的神色。”
“本尊……我，想拜托娘娘，一定不要放弃他……”
“别像我一样，一步错，步步错……”
黎鸢想起对方眼中的泪花，她一开始还不知道，对方口中所谓的“阿江”是谁，直到后面的话，她想起阿黎袖子上绣的“江”字。
“怎么会像呢？”黎鸢定定的望着江九黎。
“你真的是石头蕴养出来的灵吗？还是动用法决藏在了里面……耍我呢？”
“我是魔，几千年前神魔大战中被认为已经陨落的魔王。”江九黎说了出来，在黎鸢惊讶的神色下，眼眸越来越红，妖冶诡异。
他周身弥漫着黑色的魔气，愈来愈烈，身后是黑色的翅膀，神秘而宽大。
“鸢鸢……”
黎鸢后退了一步，摇摇头。
“鸢鸢，你讨厌我……”
江九黎心底颤了颤，望着她的眼眸。
黎鸢还是摇头，她的内心第一反应是，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待在神界？
黎鸢眼眸泛着红，不可置信般呢喃：“怎么可能呢？魔怎么能来神界？”
黎鸢上前把结界加深，才对着他加重了语气，“你是不是蠢？你呆在神界是想死吗？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想让你死！”
江九黎一怔，随即弯了弯眉，周身气息弱下来。
“你还笑？”黎鸢瞪了他一眼。
江九黎抱住了她，“鸢鸢，我开心……”
黎鸢心里乱的不行，她站起身，强行露出一个笑，“你走吧。”
江九黎顿了顿，黎鸢认真道：“江九黎，你走吧，回你的魔界。”
江九黎张了张唇，心空了一般，“你，不想？”
“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江九黎以为她是担心，他身为魔，待在神界会难受，才急忙忙的解释道：“卫楼，卫楼是我的生父，我的母亲是上任魔王，我有一半神族血统，神族的结界对我没用……鸢鸢，你别担心……”
江九黎絮絮叨叨的把自己的底都给交代了，“我以前叫卫江，后来……实在厌恶这个姓，就只让他们称呼我为，江，没有人知道卫楼是我生父……”
黎鸢知道，半神半魔的血脉更让人所不齿，但是现在，这个傻子完全把伤疤揭露在自己面前。
他最为厌恶的事，都给她交了底。
是她，让他再一次揭开伤疤了。
可是，天帝之上，还有天道啊，掌管世间所有秩序。
黎鸢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甘，凭什么？
黎鸢转身，眨了眨眼，极力忍住眼泪，打断他的话，“你回去吧。”
江九黎怔怔的看了她许久。
两人视线都没有移开。
许久，江九黎略过她，走了出去。